「我對自己說,這不可能!我昨天還到健身房舉重健身,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一刻我還站在高高的山峰上,怎麼知道第二天就收到這晴天霹靂的消息,我的世界頓時顛覆。」得知病情後,張慶祥很是崩潰,他不理解為什麼在自己的人生巔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有一百多個親戚,他們中沒有一人得過癌症,即便他們許多人都煙不離手。
張慶祥一直認為自己有良好的基因,所以他想不通為什麼患肺癌的是自己。
得知病情後的第二天,剛做完穿刺手術的張慶祥依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張慶祥開始在腦海中反思自己的一生。
生病後的張慶祥突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財富不再管用了。
他不再是受人敬仰的有錢人,而是一個呆在病床上等死的患者,而諷刺的是,在不久前他還將與他類似的患者只當做鈔票。
「我一向驕傲也很有天賦,所以我認為我的生命中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我充滿自信與自負,假如我是患第1或2期癌,我會很努力的去找最好的心胸外科做切割手術然後再進行化療,因這項療程的康復率很高,但我患的卻是第4B期,任何人都救不了我。
那時候的張慶祥,低下了一慣昂起的傲慢頭顱,開始發現自己並非無所不能。
雖然知道自己難以活下去,但求生的本能依舊讓張慶祥乖乖呆在醫院接受治療。
當張慶祥在接受第2到第3周的腦部電療時,醫生開始為他進行化療前的預備工作。
而這時一個新的壞消息讓張慶祥感到崩潰。
化療時醫院會採用ZOMETA(唑來膦酸)來防止張慶祥出現強壓縮性骨折,但這個藥物的副作用是會導致病人下顎骨壞死。
這意味著進行化療之前張慶祥必須把智齒給拔掉。
在之後的演講中,張慶祥述說了自己那時的痛苦。「我躺在手術椅上,問正在承受電療所帶來的副作用的自己說:這一切還不夠嗎?
現在還必須要忍受拔牙的痛楚。」
那時的張慶祥曾詢問醫生,可不可以選擇其他解決方法,能不能不拔牙。
張慶祥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手術過後,張慶祥問自己的腫瘤科醫生,他還有多長時間。
對方的回答是不超過6個月。
隨著病情的惡化,張慶祥越發絕望,每當他睜開眼睛時,他都期望這只是一場夢,只要他醒了就會過去。
可是他身上的病痛都在告訴他,可怕的肺癌正在奪走他的生命力。
肺癌有著最高的死亡率,即便將乳腺癌、大腸癌、前列腺癌這幾個新加坡患病率最高的癌症死亡率相加也比不上肺癌,因為你能移除乳腺、大腸、前列腺,但是你卻無法把肺移除。
對於患上癌症的病人而言,唯一能讓他們好受的便是他們的基因存在著特殊變異。
這種變異叫做EGFR變異,機率大約是10% ,擁有這樣變異的病者9成以上都是從未洗過煙的亞洲女性。
對張慶祥而言,這個情況是讓他崩潰的,因為他既是男性,也是一個輕度吸煙者。
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的醫生,對於他擁有EGFR變異都沒有報任何期望。
進入生命倒計時的張慶祥在絕望中開始反思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
他不再相信他曾經金錢至上的價值觀了。
在之後演講中,張慶祥說自己的改變源於一個夢境。
在那夢裡,他聽到了一句命令「幫助困境中的人們。」
夢中的聲音讓身處絕望的張慶祥重新找到了目標。「從前的我以為有錢就是快樂,而快樂就是要不斷地追求財富。
但當我在臨終邊緣時,我的法拉利跑車、我買的土地和洋房、我的生意對我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這些東西都無法為我帶來一丁點的安慰和快樂!」
在以前新年時,張慶祥會開著自己的跑車去往親戚朋友家。
因為他知道他擁有的這些東西是別人沒有的,他認為這就是快樂。
但患病以後,張慶祥發現曾經的自己太過愚蠢了。「所以我們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那不叫快樂,當我面對死亡時,我無法想像我還能抱著我心愛的跑車而感到歡喜。
真正的快樂是來自於人與人之間的溝通。
幾個月前,當我還感到非常頹喪時,我發現與家人、朋友們溝通能使我更有力量,他們在我身邊分享我的苦與樂,那才是真正的快樂。」
對於快樂是什麼,在死亡懸崖上的張慶祥給出了自己的結論。「你們知道什麼能使你展顏歡笑嗎? 那種快樂是來自於幫助受苦難的人。
我們必須儘早認清我們生命中的重點,而且是越早越好,千萬不要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