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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張景星看著這個徒弟,既欣慰又心驚:「書文的拳,已不是人間路數。」
這一切都在訴說一個真理,武學的巔峰,從來不屬於錦衣玉食的天才,而是留給那些在血、汗和執念里泡透的瘋子。
而接下來,京城擂台的腥風血雨,正等著這位「枯瘦金剛」去掀翻。
「不敗神話」
光緒二十一年的天津小站,袁世凱的練兵場上,德國教官的皮靴踏得塵土飛揚,日本武士的刀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在這群趾高氣揚的洋教頭中間,一個瘦小的身影顯得格格不入。
他穿著粗布短褂,扛著一桿大槍,像誤入虎群的孤狼。
日本教官伊藤太郎斜眼瞥他,突然放聲大笑:「病夫也配教武?」
笑聲未落,李書文的槍尖已如毒蛇吐信,寒光一閃,演武廳立柱上叮著一隻蒼蠅,翅膀還在震顫,槍尖早已收回。
全場死寂,伊藤的臉漲成豬肝色,武士刀倉啷出鞘的瞬間,李書文的大槍活了。
第一槍崩飛長刀,第二槍穿透咽喉,槍桿一抖,屍體像破麻袋般甩出三丈遠。
血珠順著槍纓滴落時,另外三名日本武士的刀才剛舉起。
接下來的一幕,讓袁世凱的茶杯僵在半空,李書文身形如鬼魅,槍尖畫出一道道銀弧,三個武士幾乎同時捂著喉嚨倒下。
從出槍到收勢,不過七個呼吸。
這一戰,讓「神槍李」的名號像野火般燒遍京津。
但李書文自己卻皺眉盯著槍尖的血跡,他向來厭惡殺人,可槍法練到極致,出招便如呼吸般自然,收不住,也不能收。
兩年後的北京,俄國拳王馬洛托夫的擂台賽海報糊滿了城牆。
這個兩米高的巨人曾放話要「拆穿中國功夫的戲法」,十餘名武師被他打得吐血。
李書文受師命登台時,馬洛托夫正把某個少林弟子的牙齒打進觀眾席。
俄國人俯視著這個「小老頭」,竟往他臉上啐了口唾沫。
接下來的十秒,成為晚清武林最血腥的傳說。
李書文左掌如鐵鞭抽中對手面門,眾人清晰聽見臉皮撕裂的嗤啦聲。
馬洛托夫踉蹌後退時,一記「六大開抱肘」已轟在他肋下。
咔嚓的骨裂聲中,俄國巨人像被拋石機擲出的麻袋,撞斷護欄栽進人群。
擂台木板上,赫然印著兩個三寸深的腳印,那是李書文發勁時踏出的坑。
捷報傳回滄州,師弟們歡呼雀躍,還有孩童跑來求他演示打敗洋人的招式,他的名氣一時無倆。
可名聲是把雙刃劍。
當張作霖親自登門,請這位「奉軍三軍總教習」出山時,日本教官們坐不住了。
簽生死狀的早晨,岡本在演武場來回踱步,李書文卻慢條斯理地纏著槍纓,直到對方咆哮著撲來,他才側身半步,一掌劈在岡本肩頭。
粉碎性骨折的脆響讓張作霖手裡的懷表啪嗒落地,秒針才走了半圈。
「剛拳無二打,神槍第一功。」
江湖上的傳言越來越玄,有人說見他用槍尖點人眼皮而不傷睫毛,還有人說他的拳風能熄滅三丈外的蠟燭。
那這樣的武學大師,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俠義宗師還是「無情殺手」?
李書文的名聲在京津一帶如雷貫耳,但江湖上對他的評價卻兩極分化。
有人說他是行俠仗義的武林豪傑,也有人罵他出手狠辣、不留情面。
在鄉里,他是出了名的「把勢大爺」。
每次回鄉,他總把銀元換成銅板,撒給村裡的孩童。
孩子們遠遠看見他的馬車,便一窩蜂追在後面。
據說有年滄州大旱,他變賣了朝廷賞賜的金佛,換成糧食分給饑民。
旁人問他為何不留著傳家,他只說:「佛渡有緣人,錢救眼前命。」
可到了擂台上,他就像換了一個人。「比武就是拚命,留情不如不打。」
這是他的信條,某次京城比武,一名武師剛擺開架勢,就被他一槍挑飛兵器,槍尖抵住咽喉。
後來那武師逢人便說李書文狂妄,可私下卻加倍苦練,三年後登門道謝:
「若非當年那一槍,我至今仍是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