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的愛完整後續

2025-12-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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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僵在原地,靜默著,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

我自顧自地向他解釋:「我們的公司剛上軌道,還遠遠不夠,遲早會被夏連風吞併,而夏連風不會把夏氏集團給我這個對他沒有任何用處的女兒繼承的。顧氏家大業大,顧懷辭將是我精心挑選的丈夫,攀上他,就等於攀上了顧氏集團。」

江硯幾乎站不穩,他扶著門把手,哀怨又痛苦:「顧懷辭不會願意娶你。」

我走過去抱住他的腰身,腦袋蹭了蹭他的頸窩:「阿硯,我要賭一把。顧懷辭深愛姜嫵,為了她可以無底線地犧牲和奉獻。你猜猜看,他為了成全你和姜嫵,會不會願意娶我這個你們之間最大的絆腳石?」

江硯緊緊抱住我,嗚咽著:「梨梨,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我無聲地撫摸著他的脊背,試圖安撫他的哀泣。

我知道,江硯對我有不可遏制的占有欲。

但我有我的野心。

我們必須分開。

江硯沒有再挽留。

他抵住我的額頭,身上散發的悲傷像長了觸角,也鑽進了我的心臟:「梨梨,有野心沒什麼不好,我成全你。」

江硯從沒學會拒絕我。

但那夜他從背後抱著我,渾身發抖,淌下一行行淚,像一條潮濕的河流。

我應該如何安慰一條哭泣的河流?

大概只有抵死的纏綿,把它煮沸,把它燒乾,讓它再也淌不出悲傷。

我轉過身,沉默著去吻江硯滾落的淚。

江硯弓身起來,身體近乎窒息地覆向我。

他的呼吸還在我耳邊,可我卻油然生出一種就要失去他的恐慌。

這種感覺讓我不知所措,但身體上的快慰卻如同末日般侵襲而來,各種醋意、苦澀、刺激、迷茫等情緒一起摻雜混合,讓我們如同最原始的野獸。

但也僅止於此。

這夜過後,我們註定分開。

還是以江硯辜負我來結局。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現在我不光嫁進了顧家,還有了顧家的孩子。

15

顧懷辭找到了我。

我從沒想過,顧懷辭會找到小鎮上來。

難道他不應該抓住機會陪姜嫵嗎?

雖然那回姜嫵拒絕了他,但他愛他的阿嫵那麼多年,頂多只會收心,總不至於死心吧。

況且,姜嫵總有辦法哄好他。

但顧懷辭確實來了小鎮,還找到了我家。

他向來愛潔,此時臉上、身上卻裹滿了泥水,頭髮也被泥土黏住,根根分明,朝天翹得老高。

到我家那段路的路況有多不好,我心中是有數的,他這個樣子我並不詫異。

顧懷辭見到我,眼裡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他抱著我,嘴裡卻不停地質問:「阿梨,你是我的妻子,你外婆去世,為何不和我講?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

「你為什麼還能和江硯一起回來?你忘了,他曾移情別戀,讓你生不如死嗎?你怎麼這麼沒有記性?別忘了,你是顧太太,可不能做出讓顧家蒙羞的事。」

可笑,顧懷辭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我只是與江硯回家處理外婆的喪事。

而他曾丟下我,選擇一次次奔向姜嫵,讓我淪為所有人的笑話。

我不說話,只是麻木地看著他。

外婆走了,好像也帶走了我所有的情緒。

除了面對江硯,我尚能如常外,對於旁人,我連假裝都做不到了。

我一直都做得很好,甚至連自己都騙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假裝愛著顧懷辭。

說實話,我做這場戲做得多辛苦呀。

我深知,只有連自己都騙過了,才能騙過顧懷辭。

唯有我愛上顧懷辭,才能得到他更多的愧疚與照顧,愛情只是手段。

因為我知道顧懷辭回應不了,他會愧疚,一愧疚就想補償一下,感情補償不了,就只剩下他從來不缺的金錢與資源來補償了。

但那恰恰是我最缺的東西。

顧懷辭看我沒動,雙手放開我,與我拉開距離,緊緊盯著我,臉上露出心疼的神情。

他抬手,撫著我的臉頰,聲音暗啞:「阿梨,不要怕,沒了外婆,你還有我,還有寶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明明他上一刻還歇斯底里,下一刻卻這樣溫柔克制。

我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能夠有如此豐沛的感情,時而痴迷時而癲狂,甚至溫情脈脈,傾其所有,卻又恨不得惡言相向,生生將人撕碎重塑。

我看著他,卻在漩渦中愈發清醒、愈發心冷。

或許,顧懷辭永遠都不懂得怎麼愛別人。

他愛姜嫵,就無底線縱容,不論對錯,不論是非,全身心投入。

殊不知姜嫵只是拿他當垃圾桶,有垃圾了就丟給他,平時就對其敬而遠之。

他回歸家庭,卻是另外的極端,懷疑我,質疑我,毀滅我。

然後告訴我,阿梨,別怕,你還有我。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區別?

說到底,顧懷辭同樣看不起我的出身。他對我溫柔體貼,除了為姜嫵清掃障礙,也是他認為向下兼容的禮儀的一種。

他對我的傲慢是從骨子裡滲出來的。

如果我和他鬧情緒,或者稍微不如他的意,他就會覺得我給臉不要臉。

而姜嫵則完全不同,她貌美驕縱,家世好,出身高,天生擁有被善待的資格。

所以,她有事懷辭,無事江硯,理所應當,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說白了,顧懷辭本質上和她沒什麼不同。

他從不覺得姜嫵有錯,也沒真心把江硯當回事。

甚至,顧懷辭會為了幫姜嫵不惜娶我。

直到姜嫵居然當著江硯的面拒絕他,這是顧懷辭最不能忍受的情況。

於是,他轉身就找上我,不在乎我的死活,直接從我身上汲取養分,好讓自己撫平情傷。

我對他虛情假意,尚且不堪忍受。

倘若有個我這樣身份的女子真心愛他,恐怕在他眼裡將一文不值,甚至可笑。

那女子會被顧懷辭啃得骨頭都不剩。

所以說,女子永遠都不能耽於情愛。

我擦了擦身上被顧懷辭沾惹的泥水,冷冷看向他:「你身上那麼髒,那麼濕,你都沒有擦就過來抱我,到底有沒有想過,這會把我也弄髒弄濕?我是個孕婦,這裡連天大雨,路況不好,看病也不方便,如果我因此受涼生病,很可能會一屍兩命。」

顧懷辭大概沒想到我會說這些,他放下撫摸我臉頰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抱歉,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冷笑道:「如果今天你是去見姜嫵,還會這樣嗎?」

顧懷辭低頭不語。

這時,江硯抱著被爐火烤暖的衣物和毛巾進來,把它們遞給我,語氣生硬:「拿去擦擦吧。就算看在把我養大的外婆的面子上,我也不願意看你一屍兩命。」

我接了過去,轉身就進了屋。

外面風雨大作,時不時傳來江硯夾槍帶棒的聲音:「顧大少果真好樣的!有妻有子,卻還惦記著別的女人。難怪嫵嫵煩你呢,她總說顧大少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我還不信,說她拒絕過顧大少,難道顧大少還這麼不知趣兒?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不要臉了吧。沒想到還是嫵嫵識得清人,知道誰不要臉。」

我笑著搖了搖頭。

感嘆阿硯真是一個天生的演員。

入夜,顧懷辭住在我的房間。

他好像很好奇我的過去,到處翻找我以前的物品。

好在我的少女時代很貧瘠,除了厚厚的試卷和書本,連一張留念的照片都沒有。

我不怕他翻這些,但怕他翻出我母親的遺物。

突然,顧懷辭抽出一張試卷,對著煤燈仔細地照著看。

我心中咯噔一響,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16

顧懷辭似笑非笑,禮貌地把試卷遞給我。

我把試卷拿過來看。

沒什麼特別,就是一張滿分的數學試卷。

我鬆了一口氣,把試卷遞還給顧懷辭,語氣稀鬆平常:「其實沒什麼。我從小學起,數學就幾乎都是滿分。」

顧懷辭沒有接,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試卷的縫隙處。

我眯眼認了認,才發覺那裡有一團小字。

前面寫滿了梨梨這個名字。

最後幾行終於不再寫字形不同的名字。

而是龍飛鳳舞,字跡潦草地跟了幾句話:

為什麼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是如此心痛?

我快被折磨瘋了。

求你看我一眼吧。

那是江硯少年時期歪七扭八的字跡。

我把試卷放回去,淡淡說道:「人是會變的,都過去了。」

顧懷辭沒有追究。

他朝我走過來,從背後擁著我,把下頜抵在我肩上,語調沉悶:「其實,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多不公平,江硯和你擁有許多回憶,而我是你的丈夫,與你相處卻不過幾年。」

我不好搭話,於是轉移話題:「顧懷辭,雨停了,我想出去上廁所。」

顧懷辭放開我。

我鎮定自若,不急不慢向外走。

鄰近榕樹下,突然伸出一雙手從後面出現捂住我的嘴。

我聞到江硯的味道,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抱住我順勢向後靠在榕樹樹幹上。

江硯喘著粗氣,手指順著我臉頰上的肌膚四處游離。

我壓低聲音,吼他:「江硯,快放開!顧懷辭就在我房裡,他看見了怎麼辦?」

江硯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耳垂:「那就讓他看見算了!明明這些天都是我抱著你睡。我可以整夜聞著你的味道,觸摸你的身體,感受你的呼吸,整個人幸福得快瘋掉!可顧懷辭那雜種一來,就奪走了我這樣的幸福。他憑什麼?我恨不得殺掉他!」

這麼說著,江硯捧著我的臉,緊緊盯著我,開始蠱惑道:「梨梨,你已經有孕了,不用和顧懷辭接觸了,找藉口把他趕出來好不好?」

我皺眉,推開他的手,怒道:「你瘋了!顧懷辭沒那麼傻,他會懷疑的。你要讓我們前功盡棄嗎?」

江硯再次攀過來,用拇指和食指捏緊我的下巴,眼裡是化不開的陰鷙:「我就是瘋了!梨梨,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揉碎了吞下去,這樣你就永遠和我的血肉長在一起,我就再也不用承受失去你的恐懼。」

他的聲線暗啞熱烈,整個人陷入癲狂。

我試圖安撫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語氣變得溫和:「阿硯,再忍忍吧。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人上人,誰也不敢看不起我們。我們到那時就結婚,再生兩個孩子,一家人再也不用分開。我想,孩子們一定都會長得像你這般漂亮的。」

江硯慢慢平靜下來。

他雙臂一伸,把我摟在懷中,聲音帶著哭腔:「梨梨,在我決定愛你的那刻,就已經把背叛我的權利向你雙手奉送。但我不會背叛你。除非,你需要我的背叛,來實現你的野心,滿足你的權欲。可是至少,你不要在我眼前和別的男人同處一室,我受不了,會死掉的。」

我看著江硯,把他的手握住,按在我心臟的位置:「阿硯,我又何嘗不是呢?我根本不敢想你和姜嫵在一起的畫面,只要轉一個念頭,這顆心就要碎掉。」

說完,我仰頭,江硯低頭。

我們雙唇相貼,像每一次的親吻一樣,交換著彼此的呼吸,舔舐著對方心中的傷口。

啪,啪,啪。

我被這聲音驚醒。

斜睨一眼,看見顧懷辭就站在不遠處,不緊不慢地鼓掌。

我心底發冷,暗怪自己色迷心竅,居然敢在顧懷辭眼皮子底下偷情。

江硯把我拉到他身後,雙手張開,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顧懷辭走過來,低頭看了眼腕錶,然後目光射向江硯:「你吻了我妻子整整二十分鐘。」

然後他掏出手帕,遞給江硯:「擦擦吧,你的唇上沾了我妻子的口水。」

江硯沒有接顧懷辭的手帕,只是防備地看著他。

顧懷辭透過空隙看向我,審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緩緩切割。

他朝我伸出一隻手,語氣溫柔又低沉:「阿梨,過來。」

我渾身緊繃,一動不動。

江硯轉過身,抱著我,心疼地揉了揉我緊繃的肩頸。

嘭。

巨大又沉悶的聲響,像狂風呼嘯而過,幾乎穿破我的耳膜。

站在我面前的江硯臉色剎那變得蒼白。

然後,我在他的臉上見到紅色的液體湧出來。

江硯倒下去的時候,還摸了摸我的臉頰,嗚咽著咕噥了一句:「別怕。」

我整個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得發麻。

這種麻癢一直鑽進我的心底,化為刻骨的恨意,令我腿軟,頃刻就倒在地上。

顧懷辭丟下了石塊,並不在意剛剛有人因他倒在血泊之中。

他再次朝我伸出一隻手:「阿梨,過來。」

我惡向膽邊生。

餓狗一樣向前撲,摟住石塊,舉起就砸向顧懷辭。

顧懷辭傷了我的阿硯。

砸死他!砸死他!砸死他!

把他砸得面目全非,扔進那口枯井裡去。

人不知鬼不覺。

顧懷辭利落地甩過來一巴掌。

我被打得猝不及防,石塊滾落一旁,只能捂著臉趴在地上。

顧懷辭獰笑著:「你們這些女人怎麼都這樣?姜嫵就算了,夏梨,你算什麼東西?我這樣身份地位的男人,能看上你,願意和你上床,你就該感恩戴德。我們之間如果有人需要被背叛,那一定是我背叛你,你有什麼資格背叛我?」

說著,他解開領帶,雙手向兩邊一扯,領帶彈響的聲音就敲在我心上。

我把手張開,慢慢向旁邊移,直到能與倒下的江硯十指相扣。

雨又下了。

顧懷辭蹲下身,雙腿穩穩壓在我腰上,令我動彈不得。

然後,他把領帶繞在我脖子上。

勒緊,勒緊,再勒緊……

17

我沒想到我還能活著。

顧懷辭把我帶回了京市,但限制了我的自由。

我摸不准顧懷辭的心思,也不想去猜,只想知道江硯怎麼樣。

顧懷辭冷笑著威脅:「江硯還活著,只不過需要住院治療。你好好聽話,不然我不保證江硯可以熬過去。」

我不敢相信,但顧懷辭給我看了江硯在醫院的視頻。

於是,我甘願整日被關在顧家別墅里。

顧懷辭再沒回過家,只是偶爾有醫生上門給我產檢。

我旁敲側擊向醫生打聽江硯的消息,卻一無所獲。

夏連風也過來看過我,他沒有一句關心,只劈頭蓋臉地責備我,說我不知好歹,還要顧懷辭跑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接我。說外婆只是鄉下的老太婆而已,不值得我跑回去料理喪事,而且還是和江硯那小子回去,瓜田李下,又掉份兒。還說江硯因為山體滑坡頭被砸了,完全就是報應。

我笑笑不說話。

但只過了兩周,顧懷辭就回家了。

他冷著臉載我去了公司。

我所在的研發部門的同事全都在。

他們是我一手帶起來的隊伍,有我讀博時的同學、校友,還有我從公司基層提拔起來的研究員。

我看著他們,輕輕笑了。

他們集體歡呼。

我知道,我們成了!

他們難掩激動,跑過來圍著我,打算把我拋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顧懷辭早穿過人群,手緊緊拉住我,然後對他們說道:「夏梨是我的妻子,她已有孕,實在不適合這樣的慶祝方式。」

同事們簡直不敢相信。

畢竟我從未說過是顧太太,有孕也更是瞞著。

有個同事嘀咕了一句:「啊,那夏主任豈不是要大著肚子領獎?」

那有什麼關係?

這項顛覆性技術我早在未來科技的時候就在研究,但奈何未來科技的資源、資金和實驗室條件都跟不上,我一直突破不了。

再加上後來夏連風插手這家公司,那就更不能繼續了。

於是,我費盡心機進入了顧氏集團,又努力不懈進了研發部門,拉了自己的團隊,再依靠顧氏資源、資金和實驗室條件等等,歷盡千辛萬苦,才秘密取得了這項顛覆性技術的突破。

甚至,聽剛剛同事的口風,我應該順利獲得了「未來基石獎」。

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畢竟我回小鎮前就安排好了京市的一切。

難怪顧懷辭不敢再關我,畢竟我的意義對顧氏集團完全不同了。

他再不讓我出來,顧氏集團的董事會都要出手干預了。

上台領獎那天,我特意穿了最舒適、最合身的衣服,摒棄了從前那些累贅的禮裙。

我站在領獎台上,舉著獎盃,春風和煦地說著違心之語:「我站在這裡,感謝我的先生,如果沒有他的犧牲與付出,我不一定能獲此殊榮。同時也感謝我實驗室的同事們,沒有我們共同的努力,或許也不能創造這個奇蹟。」

終於到了這天,顧懷辭,我站上了台,感謝你,我的丈夫。

任憑你高高在上,還是我在台上,你在台下。

而我很早以前就清楚自己的內心需求,那就是把顧太太這個身份當作踏腳石,去借勢借力,爭取利益最大化。

我從不獨立,也從不拒絕幫扶,甚至討厭單打獨鬥。

畢竟,這個世界誰都活在人群中,要適應規則,互相牽制又互相合作。

傻瓜才會單槍匹馬。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顧懷辭雙手抱臂,沒有鼓掌。

我想他此刻一定很後怕。

如果他就此在小鎮上殺了我,後果將不堪設想。

回程的路上,顧家父母、夏連風都接連打了電話,盛情邀請我過去吃飯。

這個圈子裡從前看不起我的人,也一一聯繫上我,與我攀關係,企圖共享這項顛覆性技術,在巨大的利益里分一杯羹。

就連從前最瞧不上我,認為顧懷辭娶我不值,總在眾人面前明里暗裡貶低我的秦揚,也發來訊息示好。

果然,在這些人的眼裡,只有利益可以聯繫人與人,只有價值交換才會互相認識。

真心在他們的眼裡一文不值,甚至會可笑。

所以我才認為,豪門裡出一個像顧懷辭這樣的情種,實屬不易。

不得不說,成功的滋味太好了。

好像全世界都自動圍攏過來,輕輕捧著我,哄著我,生怕讓我不舒服。

我依次禮貌地拒絕這些人,然後轉頭望向顧懷辭,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顧懷辭,帶我去醫院看看江硯。我想你最好保證江硯好好的。」

顧懷辭笑了,可低沉的聲音卻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真有你的,夏梨。」

我在醫院裡見到了江硯。

他半躺在病床上,正眯著眼睛看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我在領獎台上的致辭。

我衝過去,捧著他的臉左右細看,又看了看他受傷的頭,想看看傷口有多大。

但江硯的傷口處纏了密密麻麻的紗布,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太想他,低頭不住地啄吻江硯的唇,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喜悅:「阿硯,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江硯笑著回吻我,柔柔地說道:「我知道,梨梨。恭喜你。」

顧懷辭走了進來,他抬手看了看腕錶,整個人隱沒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姜嫵已經上樓了。阿梨,你也不想剛獲了獎,就鬧出什麼醜聞吧。」

我依依不捨地和江硯告別。

但還是不放心,讓顧懷辭帶著我去找江硯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明確說江硯度過了危險期,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我才放心離開。

回到顧家別墅,我就向顧懷辭正式提出離婚,還要求他重新簽訂一份《婚內財產協議》,讓我拿到應得的。

顧懷辭摸著腕錶,沒有立即答應。

我冷笑道:「顧懷辭,我想你最好答應,不然你之前囚禁我的事情我會報警,江硯也會控告你故意傷人罪。」

最終,我和顧懷辭秘密協議離婚,也算是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好讓我們離婚的事情曝光在公眾面前時,他能儘快穩住顧氏集團的股價。

至此以後,我一心撲在工作上。

等時機成熟,我請了專業的法律團隊,規避了所有風險,然後就離開顧氏集團,創辦了勝宏集團。

我立志把這些顛覆性技術創新改革,從而應用於整個行業,並主導向全產業鏈轉型。

當然,整個行業的利益我也吃不下,我也樂於與顧氏集團、夏氏集團、未來科技等公司合作,以期互利互惠,但核心技術始終在我手上。

在這期間,我生下了女兒。

顧家父母不甚滿意,但他們現在不敢給我甩臉色,只是溫和地說:「等你身體養好,就多生幾個。多子多福嘛。」

我沒有反駁他們。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這個孩子無關男女,都會是顧氏集團完美的繼承人。

顧懷辭初為人父,格外歡喜,他把手指伸到女兒手邊,女兒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愣住了。

過了好久,顧懷辭埋下頭,輕輕吻了吻女兒的手背。

我看著這一切,在心裡默念道:這就對了,顧懷辭,好好愛你唯一的女兒吧。

反正,你此生不會再有任何孩子了。

我和母親的選擇殊途同歸。

母親曾經讓我成為了夏連風唯一的孩子,留給了我獨一無二的保障。

她把那當作一份禮物藏在她的遺物里。

而我,接受了母親的禮物,在顧懷辭來小鎮的第一天,就把這份「禮物」下在了他的飲食里。

我也要給我的孩子獨一無二的保障。

這是獨屬於我們母女的傳承。

18

江硯早就出院。

我趁姜嫵不在的時候,偷偷和他見面。

江硯久不見我,摟著我不撒手。

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於是,我抬手在他腰上輕點,然後往前,輕輕勾開他襯衫的前幾顆紐扣。

江硯嘆息一聲,又壓抑著呼吸,面孔微微漲紅,尤顯妖魅。

絲質的襯衫翻開一角,波光粼粼,映照著他白皙的鎖骨,格外性感。

我等江硯放鬆下來,勾了勾他的喉結,漫不經心地問他:「你又生氣了?」

江硯握住我的手,閉著眼睛不看我。

我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很多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彼此也有足夠的默契。

我反握住他的手,低聲哄他:「阿硯,我知道我不對,不應該這麼久不來看你,也不理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忙很忙。你乖一點,好不好?」

江硯睜開眼,語氣悲哀:「我不是為這個生氣。我只是很難過,你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卻不是我的。」

我無法接話,只能踮著腳,吻他的下頜、喉結,又抽出手,一路往下點火。

最後,附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那阿硯,我們也生一個孩子好不好?是我的,也是你的,長得像你,性格似我,獨屬於我們的完美的孩子。」

江硯咬緊雙唇,單手按住我作亂的手,說不清是想讓我繼續還是暫停:「梨梨,我們的孩子不需要完美,只需要做我們的孩子就好。」

這麼說著,他把我壓在身下。

我的意識逐漸朦朧恍惚,只看得見江硯汗濕又妖嬈的面容。

等一切歸於平靜,江硯抱著我溫存,他身上的汗味慢慢侵入我的每一個毛孔。

我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腰窩,然後開口說出我這次找他的真正原因:「阿硯,姜家還是不同意你和🫚姜嫵在一起吧。或許,你也該有一個與姜嫵的孩子了。姜家父母那麼疼女兒,不會忍心外孫沒有父親的。」

江硯慢慢放開我。

他翻身起來,緩緩從床邊散落的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和打火機,點了好幾次火才點燃了煙。

江硯狠吸了幾口,整個人瞬間被籠罩在煙霧中,再看不清面目。

然後,那團煙霧裡傳來他哀切的聲音:「梨梨,你一定要在我最幸福的時刻說這種事嗎?」

我低下頭,摸了摸微冷的指尖:「阿硯,你知道的,我是一定要逐步吞噬顧氏集團、夏氏集團、姜氏集團的,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要耗費一生的時間。我天生野心勃勃,慾望永無止境,不會改的。」

江硯慘笑了一聲:「我的梨梨,好可怕啊。」

我沒有說話,伸出手,示意江硯幫我穿衣服。

江硯沒有拒絕。

我就知道,他根本拒絕不了我。

至此,所有的計劃都在我的掌控中。

我以為,我會很快聽到姜嫵和江硯奉子成婚的消息。

可我不但沒聽到想聽的消息,反而被姜嫵找上了門。

姜嫵形容枯槁,眼窩深陷,嘴唇乾癟。

整個人分外憔悴,再沒有以前的艷若桃李。

這簡直與她從前判若兩人。

從前姜嫵高傲,一向驕縱肆意,我行我素。

那個圈子的女生沒人受得了她。

我那時還小,又想尋求認同感,所以她願意和我做朋友,我求之不得。

因此,哪怕我明白,在她身邊我只是陪襯,也甘之如飴。

姜嫵曾是我唯一的朋友,年少無知之時,我對她有過真心的。

可後來,她毫不猶豫地背叛了我。

也只有顧懷辭情人眼裡出西施,才會覺得他的阿嫵善良,會為我於心不安。

我倒想看看,如今時移世易,我們地位對調,她又是什麼滋味?

姜嫵不願進我的別墅,只約我去附近的咖啡廳。

我想看看她葫蘆里賣什麼藥,就同意了。

想了想,還是帶了安保守在咖啡廳外面。

姜嫵神經質地攪著她面前的咖啡,過了很久,才抬頭說話:「有人說看見江硯和你在一起。」

我掩下神情,飲了口咖啡,淡淡說道:「我和你們早就沒了交集。」

姜嫵神情激動,她站起身來,眼睛死死盯著我:「不可能!你騙人!是你的人告訴我,你和江硯在一起過夜,還拍了照片給我看。」

我的人?

難道是顧懷辭?

畢竟我們還未向外公布離婚的消息,旁人都還以為我們是夫妻。

如果真是他,我不介意給他使使絆子,比如說,和他對簿公堂,爭奪一下女兒的撫養權。

顧懷辭格外疼愛這個女兒,喂奶、換尿布、拍背翻身都親自上陣,他還在顧家別墅到處安裝攝像頭,就為了監督保姆、育兒嫂們的行為,生怕她們疏忽了女兒。

後來,他實在不放心,居然每天背著女兒辦公。

如果我和顧懷辭爭奪撫養權,恐怕他會生不如死吧。

可誰叫他不安分守己呢?

姜嫵看我沒再否認,整個人更加偏激。

她抱著咖啡杯,滾燙的咖啡燙紅了她的手,她毫無所覺,只是神神道道地念叨:「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我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江硯曾為了我拋棄你,顧懷辭就算和你結了婚,我一個電話,他就會丟下你來陪我。我為江硯拒絕顧懷辭,我為江硯和父母作對,我幾乎為江硯付出了一切,他不可能背叛我的,不會的,他那麼愛我。」

說到最後,她瞪著我,眼裡射出仇恨的光:「夏梨,我絕不會讓你把江硯搶走,絕不!」

我抿了口咖啡,淡淡望著她,把她從前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阿嫵,體面一點好嗎?江硯不愛你了,放過他吧。」

說完,我起身,不顧姜嫵在身後憤怒地咒罵,優雅地走出了咖啡廳。

這麼多年,我終於出了這口惡氣,周身舒暢。

同時,我無比慶幸,自己從不是當初假扮的棄婦夏梨。

如果是,我會被這群人搓磨、奪取、嘲諷,和在小鎮上的結局別無二致。

要麼瘋,要麼死,要麼麻木不仁。

我走在回別墅的路上,欣賞著優美的風景,回味著姜嫵的表情。

當真人生暢快,不過如此。

哪怕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會打亂我吞併姜氏集團的計劃。

可這毫不影響我的心情,辦法多得是,只不過多費些時間而已。

我啊,還有長長的一生,有的是時間陪他們耗。

遠處傳來跑車引擎的聲音。

我有些不喜,腳步停在離別墅不遠處的榕樹下。

這是我的地盤,誰敢來這裡擾我清靜?

身後跟著的安保人員急忙過去查看。

不多會兒,一輛紅色的跑車飛馳而來。

我定睛一看,看到駕駛座里坐著姜嫵,她頭上還戴著紅白相間的頭巾。

她怎麼還沒走?

怎麼審美差這麼多?那頭巾紅白相間的顏色特別詭異,也有點土氣。

電光火石之間,剩下的兩個安保迅速拖著我朝別墅門跑。

有一個安保人員大喊:「夏總快跑!剛剛那個瘋女人把我們的同事都撞死了。」

另一個也大吼:「她的車根本就是白色的!」

我馬上反應過來,急忙瘋了一樣地逃。

可那輛跑車太快了,姜嫵應該把油門踩到了底。

兩個安保人員瞬間被卷到了車底下。

鮮血的味道無孔不入。

跑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但還是撞了過來……

19

我醒過來。

一個面容艷麗的男人喜極而泣。

他緊緊抱著我。

可我並不認識他。

我問他是誰?

男人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回答我:「我叫江硯,是你的未婚夫。」

我有些好奇,問他:「未婚夫是什麼?可以吃嗎?」

男人的臉色立即灰敗,他按了按白牆上的鈴。

不多時,一群穿著白衣服的人走過來,他們用奇怪的儀器聽我的胸口,又扒開我的眼皮看了看,有個白鬍子老爺爺還問了我幾個問題。

最後,那個白鬍子老爺爺對那個男人搖了搖頭,語氣非常遺憾的樣子:「江先生,我們盡力了。其實,我們都沒想到病人還能醒過來,畢竟她受了重創,腦出血的面積很大。當時我們手術的時候就跟你溝通過了,她很可能失憶,智力水平退回到幾歲的狀態,同時,她很可能再也無法行走。江先生,往好處想想吧,至少她還活著。」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後來,我出了院,那個叫江硯的男人把我接到一個地方養病。

江硯說這是我們外婆的家,我們在這裡住了好多好多年。

院門前的榕樹是外婆在我出生那年栽下的,和我一般大。

我通通都記不得了,感覺很難過。

江硯哄我,叫我不要難過,以後我都和他在一起,可以創造獨屬於我們的記憶。

他說話真奇怪。

這裡只有我和他,我們的記憶太多了,多得都裝不下了。

突然有一天,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來看我,他手上還牽了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真可愛。

穿西裝的男人介紹自己,他說他叫顧懷辭。

我坐在輪椅上曬太陽,沒有理他。

江硯說過,他出去的時候,我不能理任何人。

但那個男人把小女孩推過來,指著我:「念梨,這是你的母親。」

母親?

那是什麼?江硯還沒教我呀。

那個小女孩試著拉著我的手,怯怯地喊了我一聲:「母親。」

啊,她的手真溫暖。

她好漂亮,我很喜歡她。

我對小女孩笑了,然後從衣兜里掏出一顆糖遞給她,還像江硯叮囑我一樣叮囑她:「你只能吃一顆,吃太多牙齒會長蟲,好疼好疼的。」

小女孩沒有接,而是偏頭看向那個西裝男人。

西裝男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慈愛地說道:「那是你母親給的,你可以接。」

小女孩歡呼雀躍。

西裝男人又揉了揉她的臉頰:「念梨,你去別處玩一玩,不要跑遠了。我要和你母親聊聊天。」

討厭!

幹什麼要把小女孩哄走?

我才不想和他聊天。

西裝男人蹲下來,他很仔細地看著我,還伸出手,摩挲著我的臉頰:「阿梨,你放心,害你的姜嫵已經執行死刑,姜氏集團也已宣告破產。我們的女兒念梨像你一樣聰明,不到三歲,不光能和大人對答如流,還會數數、背古詩,也會說簡單的英文。」

他說這些我根本聽不懂。

但我很喜歡聽念梨的事,於是轉過頭,要求他再多講一些。

西裝男人站起來,附在我耳邊,說了好多好多,他說念梨學會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母親,說念梨小小的一隻也會說夢話,說念梨偶爾的奇思妙語。

說到最後,他停頓了一下,吻了吻我的額頭,溫柔而堅定地說道:「阿梨,我從未想過我會愛上你。但那次我看你被我的領帶勒得快要咽氣,突然發覺我不能生活在沒有你的世界,所以我放過了你。」

「我每時每刻都在慶幸這個決定。阿梨,感謝你把念梨帶到了我的身邊,讓我擁有世上你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

他突然輕笑了一聲,帶著無限的滿足:「你不會再擁有別的孩子了,念梨會是你唯一的血脈。她會繼承你的聰明、堅韌、勇敢,也會繼承你的狡詐、無情和反覆無常,她將會是我們最完美的繼承人。江硯就算擁有了你又怎樣?他還是敗給了我,因為不論他與你怎樣相愛,他都不會像我一樣,和你擁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哈哈哈……」

我疑惑地看向這個西裝男人。

搞不懂他怎麼突然就笑起來。

怪嚇人的。

好在那個西裝男人很快和我告別,說他與小女孩在江硯回來之前要走。

我不捨得小女孩,伸出手要抱她。

西裝男人把她抱在我的懷中,然後他從身後抱著我和小女孩:「阿梨,不要難過,我們有空就會來看你的。」

我沒有理他,只是小心翼翼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然後悄悄藏了一顆糖在她的帽兜里。

要是小女孩回家發現了,該多高興呀。

江硯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

我不認識。

那個女人看著我。

她哭了,用手蒙著面痛哭:「我,我沒想過會把你害成這樣。我從不知道姜小姐那麼瘋呀。」

後來,那個女人趁江硯不在,偷偷向我介紹,說她叫任晴,曾是我的領導。我創辦勝宏集團的時候,還把她帶走重用。

我對她說的話一無所知。

她看我無動於衷,長嘆一聲道:「你要小心江硯,知不知道?如果你想離開這裡,我會幫你的。」

我搖了搖頭。

這裡是我住了很多年的家,我才不要離開呢。

那個女人紅著眼睛也走了。

夜裡,江硯把我抱在床上,說要和我玩遊戲。

他還說如果我遊戲玩得好,他就會給我一顆糖。

我攤開手:「你先給糖。」

江硯笑了,在我手心裡放了一顆糖。

我好好地把糖藏起來,打算都存起來,下次留給小女孩吃。

江硯的氣息灼熱,吐在我身上很不舒服。

但他給了我一顆糖,我就忍下了。

江硯伏在我上方,突然伸出手,摸著我的下頜。

他好看的臉有一半藏在陰影中,讓我看不清:「梨梨,我愛你, 因為這份愛, 我變得猙獰、醜陋、不擇手段。但我無法停止愛你,我的生命好像只有愛你才可以存活, 哪怕就這樣被你吞噬殆盡也無所謂。所以梨梨, 不要怕, 和我永墮地獄吧。」

江硯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他看我露出疑惑的神情, 俯下身, 吻了吻我的眼皮, 才緩緩說道:「梨梨, 你知道今天來看你的女人是誰嗎?恐怕你早就忘了, 她叫任晴, 是我很早之前就安插在你身邊的人。」

江硯的手往下滑落,隱沒在我的衣領處,激出我陣陣的癢:「我本來不想這樣的。我太了解姜嫵了,她偏激, 又雙標, 總覺得世界都是圍著她轉的。所以, 我指使任晴找到姜嫵,說我們背著她廝混,還拿出了證據。姜嫵果然就發瘋了。」

他的手突然朝上,攥緊了我的脖子, 手背的血管和青筋因為用力都暴漲起來。

我試圖掰開他的手,不住地咳嗽掙扎著。

江硯冷笑一聲, 虎口收得更緊:「我受夠了沒有你在我⾝邊的⽇⼦, 那簡直比地獄還可怖!可你為了你的野⼼,居然打算用一生來籌謀, 還讓姜嫵那種女⼈懷我的第⼀個孩子,你把我當什麼⼈?所以, 我要不惜⼀切地阻止你。我想過,如果姜嫵能殺掉你,我就給你殉情, 這樣我們就能在地獄裡相逢。如果她沒有用,那麼就只有我親⾃出手了。」

我喘不過氣,窒息的感覺順著喉嚨向上蔓延。

好在, 江硯在最後⼀刻放開了我。

他好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整個人倒在我身上。

我聽到他啜泣的聲音。

「不過也好,那個有野⼼的你消失了。你現在純白如稚子,也不能跑跳, 一⽣一世都只能依靠我, 再也不會離開我。你兌現了曾經的承諾, 與我結婚。再過兩年,我們會有兩個孩⼦,⻓相像我,性格似你, 再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了。」

然後, 江硯趴在我耳邊說了最後⼀句話。

梨梨,我⾄死不渝的愛啊。

陣陣夜⻛吹過, 院外的榕樹沙沙作響。

我望著樹影斑駁的窗框,感覺⾃己被看不見的蛛絲緊緊纏住。

大概,這輩子也不能逃掉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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