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查出癌症那天,塞給我一個金手鐲。
然後她祈求地問我:
「若若,媽媽還能再活三十年對吧?」
我只當她不願相信得病的事,安慰她說沒問題。
第二天她的身體奇蹟般康復,媽媽高興得直誇我懂事。
後來,爸爸拉著我的手詢問:
「爸爸今天剛買的彩票,能中一千萬吧?」
我懵懂地點頭,果然中了大獎。
可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差,不到半年直接猝死。
靈魂離體後,聽到爸媽互相埋怨:
「你怎麼不省著點用……」
我才知道,他們夢想成真的代價是我的壽命。
那個我視若珍寶的金手鐲,就是獻祭壽命的媒介!
再睜眼,我回到媽媽遞給我金手鐲的那一刻。
1
「若若快戴上,這是媽媽省吃儉用給你買的,你妹妹想要都沒給她。」
耳邊傳來媽媽急切的聲音,她強硬地往我手上戴金鐲子。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連忙躲開,她臉一白,瞬間哭出來。
「媽媽得了癌症,不知道能陪你多久,以後就讓這個鐲子替我陪你吧。」
前世媽媽得知自己患癌後,就迫不及待地送給我一個金鐲子。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母愛感動得落淚。
不但交出所有積蓄,她說什麼我也全都照做。
為了照顧她的身體,就算我晚上十一點下班,也堅持五點起床給她熬粥做早餐。
爸媽對我的關愛也逐漸變多。
我心裡一陣溫暖,更加賣力地付出。
所以在他們一次次向我祈求安慰時,我全都給予肯定的鼓勵。
卻不料就是在這樣的肯定中,我逐漸獻祭了自己的壽命。
不到半年,就猝死在上班的路上。
而他們拿到公司給的巨額賠償後,將我的骨灰隨意丟棄,帶著妹妹遠走他鄉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直到我死後,才知道自己身體急劇變差的原因。
原來他們的夢想成真,都是用我的壽命換來的。
而獻祭壽命的媒介,就是現在被我媽強硬戴在我手上的金手鐲。
見我發愣,媽媽手上的力氣加重許多,不惜磨得我雙手通紅。
「快戴上,就當媽求你了。之前是媽媽忽略了你,這剩下的時間讓媽媽好好愛你。」
愛?就是用這個金鐲子獻祭我的壽命嗎?
我吃痛掙開,後退一步。
站在一旁的爸爸立刻上前拽住我:「你怎麼能辜負媽媽的一片心意?」
然後根本不允許我拒絕,媽媽拿著金鐲子急切上前。
眼看就要戴到我手上時,我瞥見門口閃過一個人影。
直接不顧形象地大哭:
「媽媽你得了肺癌,這個金鐲子我不能要。把它賣了吧,給你治病用。」
就在這時,妹妹突然推門進來。
看到媽媽手裡的金鐲子,頓時委屈得眼睛通紅。
2
「媽媽,你不是說最愛我的嗎?怎麼給姐姐金鐲子不給我?」
她上來抱住媽媽,手自然地想把金鐲子搶走。
媽媽尖叫一聲,立刻打掉她伸過來的手。
「這是給你姐的,你不能拿。」
說著媽媽又強硬地往我手上戴。
我見躲不過一改剛才的抗拒,欣喜接過拿在手上。
抱著媽媽直說:「多謝爸媽,你們果然最愛我。」
媽媽臉色一僵,還想給我戴手上。
我一臉無辜地躲開:
「媽,為什麼非要給我戴手上?難道這鐲子有問題?」
她臉色瞬間變白,尷尬得半天說不出話。
還是爸爸拿著水果刀走來,「能有什麼問題?我看就是不能對你好~」
他瞥了媽媽一眼,眼神非常不滿。
看到他手中的水果刀,我突然想到前世也有這一幕。
頓時明白,原來換命的激發還需要血液。
趁他不注意時,我突然腳下一滑,正好撞到爸爸手上。
「叮咣」
一陣噼里啪啦,那匕首落到我跟前。
我反應迅速地撿起來對他們說:「我去廚房洗一下。」
絲毫不顧想攔我的爸媽。
剛走進廚房,妹妹緊跟著進來。
她眼睛通紅,期期艾艾地開口:
「姐,媽媽得了癌症,但家裡沒有那麼多錢。把這個金鐲子賣了給媽媽看病吧……」
我心裡冷笑,她打的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
雖然她今年正上高三,但卻不願意學習,和社會上的混混經常一起玩。
爸媽為了約束她,一直控制她的生活費。
可她大手大腳習慣了,為了搞錢通過各種平台借了不少。
這時候,應該已經被債主追到沒辦法了吧?
前世她也找我要過錢,因為我剛收了媽媽的金手鐲,於心不忍給她轉了兩萬。
這輩子她竟然把目光放到鐲子上,正合我意。
想到這我猶豫地開口:
「可,這是媽媽剛給我的呀……」
她隨手掏出一個金燦燦的鐲子遞給我。
「這個假的你戴上,足以將爸媽騙過去。」
我手裡的金鐲子被她強硬地奪走。
3
看她早有準備,我滿是疑惑,面上卻不敢表露。
爭執中,她的手指被匕首劃傷,頓時流出幾滴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頓時想將那鐲子搶回來。
可卻被她猛然一推。
「姐,做人不能這樣自私!這鐲子是媽媽的救命錢,你怎麼還想搶回去?」
這副惡狠狠的模樣,讓我頓時想起前世。
她被債主逼上門時,將我一把推到門外。
然後大聲叫喊:
「這是我姐,她會幫我還的。」
我一直哭求她開門讓我進去,可她全都不理。
眾人見她不開門,也不顧我的死活。
就將我硬生生地拖走,拉到酒店糟蹋了一天。
被爸媽接回家後,她又可憐兮兮地跪著求我。
「姐,我知道錯了,那些人凶神惡煞,我實在太害怕了。」
爸媽摁住我準備報警的手。
「你妹妹都知錯了,你就別揪住不放。事已至此,你還想毀了你妹妹不成?」
「你若是報警,讓她以後怎麼考公?再說傷害你的人又不是她,她也是受害者。」
見我仍然要堅持,媽媽不惜要給我跪下。
爸爸和妹妹連忙將她拉起來,一起說我。
「你媽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麼樣?都是親姐妹,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姐,你不就是擔心嫁不出去老了沒人管?以後我管你還不行嗎?」
我被他們的話堵得喘不過氣來。
最後被逼無奈,只能放棄報警。
既然現在是她自找的獻祭壽命,我又何必阻攔?
看到她的鮮血流到金鐲子上,一閃而過被吸收。
我頓時笑了。
若是爸媽知道,她們的夢想成真是用妹妹的壽命換來的,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我正好有個回收黃金的朋友,這個鐲子就交給我處理了。」
她高興地轉身就走,我連忙假裝要攔她。
被她躲開,埋怨道:
「爸媽養你這麼大,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4
前世的我確實很懂事,知道媽媽得病後不僅拿出所有的積蓄。
還借遍了朋友,可最後呢?
她們想要的不只是我的錢,還有我的命。
我像是被這話打擊到,蔫蔫道:「那行吧……」
妹妹臉上笑得燦爛,「這才對嘛,這件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我心裡一陣冷哼,交給你?
那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我戴著假鐲子,回到客廳時。
正看到爸媽倆人互相埋怨,爭執個不停。
見到我手上戴著鐲子後,倆人立刻笑著過來拉我。
我頓時感覺吃痛,手掌被匕首劃到,鮮血頓時染上了鐲子。
然後看到爸媽一臉欣慰。
媽媽拿著檢查單,祈求地問我:
「若若,媽媽還能再活三十年對吧?」
和前世一樣,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前世我沉浸在這突然的母愛中,心裡一軟立刻抱住她。
沒有絲毫猶豫地說,媽媽肯定還能再活三十年。
可現在,我裝傻地愣在原地不說話。
爸爸一臉不耐煩:
「若若,你怎麼回事?你媽跟你說話就這反應?」
「小時候小偷小摸,還以為你長大了會變好,結果還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媽得病,你能懂點事,沒想到你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又提起我小時候偷錢的事。
每次我沒有按照爸媽的意思做,他都會一遍遍地撕開我的傷口,往上撒鹽。
我為什麼會偷錢?
還不是因為當初她們帶著妹妹出去旅遊,不管我也不給我留錢。
我餓得實在沒辦法,拿了爸爸枕頭底下的十塊錢買饅頭。
就這一天也只能吃一頓飯。
還是鄰居家奶奶看我餓得臉發綠,帶我回家吃了頓飽飯。
否則,還沒等他們回來,我就餓死了。
結果就是因為那十塊錢,我被爸爸拉到小區廣場。
當眾抽巴掌,怒罵了半小時。
後來還是我不停地求饒才作罷。
5
我指著茶几上的癌症確診單,語氣冰冷:
「可媽媽得的是肺癌呀……已經晚期了。這病本來就沒治了,我總不能騙媽媽吧?」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媽媽的臉色逐漸鐵青。
若非被爸爸拉著,她的手肯定早早地揚起,要打在我臉上。
看他們臉色很差,我還是不為所動。
繼續自顧自地開口,「癌症是治不好的……」
不知何時,妹妹站在身後猛地推了我一把。
翻起白眼,頤指氣使地開口:
「姐,你怎麼一點都不盼著媽媽好?」
然後她像往常一樣,沖爸媽撒嬌:
「媽媽,你肯定還能再活三十年。」
爸媽臉色一僵,沒有任何喜色,一直盯著我。
看著妹妹臉色突然的蒼老,我立刻討好說:
「對,媽媽,你肯定還能再活三十年的。」
話落,她臉色瞬間改變,激動地過來抱住我。
「若若真懂事,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看到這一幕,妹妹氣得跺腳,卻還是沒能得到爸媽的關注。
當晚妹妹就發了一通脾氣,爸媽眼裡閃過很多次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