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下百萬訂單，老闆獎便宜紅酒完整後續

消息一出，群里瞬間炸開了鍋，私下裡的小群更是消息刷屏。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我踩著高跟鞋，在下午一點五十八分準時踏入公司大門。

整個公司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身上，震驚、好奇、探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我目不斜視，徑直走向大會議室。

會議室里早已坐滿了人，氣氛凝重。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交換著打探來的消息，看到我進來，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我找了個前排的空位坐下，背後，是三百多雙眼睛。

兩點整，李總和李太，還有面如死灰的張浩，走了進來。

李總站上台，面色鐵青，額頭上的冷汗在燈光下亮得刺眼。他拿著話筒的手在抖，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

他一字一句，念著我昨晚發給他，並讓他一字不改背下來的道歉稿。

「我，李德海，在此向公司全體員工，特別是向王舒女士，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在日前的慶功宴上，我因為個人的偏私和管理的失誤，錯誤地將拿下博研士集團合同的功勞，歸於了張浩。這是對我司功臣王舒女士的公然羞辱，也是對所有勤懇付出的員工的不公！」

台下一片譁然。

李總的聲音更抖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拿下這份合同的唯一功臣，是王舒！是她，熬了無數個夜晚，一個人啃下了所有的技術條款；是她，用專業的德語和談判能力，贏得了客戶的尊重；是她，甚至自己墊付了數萬元的差旅報銷款，來維護公司的體面！」

「我對我的行為，感到萬分的羞愧和懊悔！」

他對著我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有同事的視線，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這一次，裡面沒有了同情，只有震驚和敬畏。

我看到角落裡，小 A 偷偷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李總直起身，用顫抖的聲音，叫出了那個名字。

「張浩！」

張浩的身體猛地一顫，像一具被抽去骨頭的行屍走肉，一步步挪上了台。

他臉色慘白，手裡死死攥著那把寶馬的車鑰匙。

他知道，這是他的公開處刑。

是他所有虛榮和傲慢的終點。

他不敢看我，低著頭，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在收回一件本就屬於我的、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在全公司三百多名同事的注視下，他屈辱地、一點一點地把那把沉甸甸的車鑰匙，放在了我的掌心。

指尖觸碰的瞬間，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

我握緊了那把車鑰匙，轉身，拿起話筒。

「謝謝張經理的獎勵。」

「這比那瓶 98 塊的紅酒好多了。」

「也比我那些被剋扣的、只報了 38 塊錢的報銷單值錢多了。」

我頓了頓，掃視全場。

「希望大家記住，真正的價值永遠屬於真正的付出者。」

說完，我關掉話筒，在死一般的寂靜中轉身下台。

身後，是李總和張浩徹底崩塌的尊嚴。

身前，是我親手奪回的一切。

10

推開會議室的門。

李總和張浩已經正襟危坐地等在裡面。

看見我，兩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地站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出。

我沒看他們，徑直走到主位坐下，將車鑰匙隨手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卻讓李總和張浩的肩膀同時哆嗦了一下。

我打開電腦，接上投影。

「時間寶貴，開始吧。」

李總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王總您說得對。」

很快，螢幕上彈出了盧卡斯的視頻窗口。

他看到我，立刻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用德語打了聲招呼：「很高興見到你，王。」

然後，他的視線掃過旁邊的李總和張浩，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只是公式化地點了點頭，直接當他們是空氣。

這種赤裸裸的區別對待，讓李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杵在那裡。

我沒理會他的窘迫，直接對著螢幕里的盧卡斯開始工作。

流利的德語和專業術語從我嘴裡傾瀉而出，語速極快，邏輯清晰。

關於技術參數的微調，關於供應鏈風險的備用方案……

每一個點，都直擊要害。

李總和張浩坐在一旁，像兩個上課聽不懂天書的小學生。

他們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螢幕，臉上寫滿了茫然、恐懼和無知。

他們完全被隔絕在了這場對話之外，成了會議室里最多余的擺設。

十五分鐘。

我只用了十五分鐘，就把補充協議里所有德方提出的疑點和難點，全部梳理清晰，並給出了兩套完美的解決方案。

盧卡斯在螢幕那頭頻頻點頭，最後他由衷地讚嘆。

"太棒了！王，你才是真正的專家。"

他甚至當著李總的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發出了邀請。

「王，我們博研士集團的德國總部，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李總的臉徹底成了豬肝色。

我笑了笑，切換回中文，話鋒一轉，看向了李總。

「李總，幸好這次的補充協議簽得及時。」

我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然，我可能都沒機會發現，原合同的附件里有一個更大的隱患。」

李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將一份文件投到螢幕上，用滑鼠點出了其中一處被標紅的修改痕跡。

「關於客戶未來五年綠色能源項目採購計劃的預留條款，盧卡斯先生在多次非正式會談里都透露過強烈的合作意向。我本來已經寫進了附件里……」

我頓了頓，把滑鼠移動到旁邊那個清晰的修改人姓名上。

張浩。

「但是，張經理當時好像覺得這個條款沒用，直接給刪掉了。」

「如果這個條款真的被刪了，我們未來五年將直接失去客戶至少 2000 萬的潛在訂單。這可是公司未來最重要的轉型方向。」

「而且，這還會嚴重損害我們在客戶心中『環保先行』的形象。他們會覺得我們是一家目光短淺、不重視長期戰略合作的公司。」

2000 萬！

李總倒吸一口涼氣，他死死地瞪著螢幕，又死死地瞪向張浩，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

幾秒鐘後，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指著張浩的鼻子，問候了他媽。

「廢物！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你把公司的未來給毀了！」

我合上電腦，站起身。

會議室里，只剩下李總的怒吼和張浩絕望的啜泣。

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李總一眼。

「當然，這只是我的額外發現，不在這次 8 萬的顧問服務範圍內。」

「李總，你自己看著辦吧。」

11

補充協議順利簽署。

公司的 800 萬合同保住了，300 萬的違約金也免了。

但李總的臉色，比死了還難看。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在全辦公室三百多雙複雜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我那點可憐的私人物品。

一個水杯，一盆快要枯死的綠蘿，還有一本翻爛了的德語詞典。

這時，電腦右下角彈出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盧卡斯。

郵件里除了客套的感謝，還有一份正式的 PDF 附件。

是博研士集團的正式 Offer。

職位：全球銷售總監，亞太區負責人。

薪資是我現在工資的三倍，外加豐厚的股權激勵。

我面無表情地關掉郵件，從抽屜里拿出早就列印好的辭職信。

然後，我從包里拿出了那瓶未開封的、價值 98 塊的超市促銷紅酒。

我拿著這兩樣東西，走向了李總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來李總氣急敗壞的咆哮。

「廢物！蠢貨！2000 萬！你他媽知不知道 2000 萬我得賣多少年設備！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小畜生！」

緊接著是李太的哭罵聲和張浩的嗚咽。

我敲了敲門。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推門進去。

李總正指著跪在地上的張浩破口大罵，看見我，他臉上的猙獰瞬間凝固，然後飛快地擠出一個討好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王，不，王總……您……」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他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前，把辭職信放在了他面前。

「李總，合作愉快。這是我的辭職信。」

李總的臉瞬間就白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衝過來想拉我的胳膊，又不敢。

「小王！別走！千萬別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給你升副總！不，我給你股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了，留下來，公司需要你！」

我沒說話，只是把那瓶紅酒，輕輕地放在了辭職信上。

瓶身和桌面碰撞，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卻讓李總的哀求音效卡在了喉嚨里。

我扯了扯嘴角。

「這個，還是留給公司的『首功之臣』吧。」

「畢竟，它代表了您對『價值』的衡量標準。」

「而我的價值，」我一字一頓，「您，承擔不起。」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後，是李總絕望的抽氣聲和張浩徹底崩潰的哭嚎。

我沒有回頭。

走出公司大門，下午的陽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我拿出手機，找到李總的號碼，拉黑，刪除。

然後是公司群，人事，小 A……所有和這個地方有關的聯繫方式，被我一個一個，刪得乾乾淨淨。

12

那輛沾滿屈辱的寶馬，我一天都沒留。

掛牌，出手，一氣呵成。

車款到帳的那天，我給自己買了一張環球旅行的機票。

第一站, 德國。我去了黑森林, 不是為了開會, 而是躺在溫泉酒店的露天浴池裡看星星。

第二站, 法國。我去了普羅旺斯, 不是為了拜訪客戶, 而是在一眼望不到頭的薰衣草田裡喝下午茶。

我去了所有那些曾經為公司出差，卻被剋扣報銷的地方。

這一次, 我只為自己。

那張「急性焦慮症」的診斷書, 被我隨手扔進了塞納河。

半年的時間, 洗掉的不是旅途的風塵, 而是那份刻進骨子裡的疲憊和壓抑。

當我重新站在鏡子前，裡面的人神采飛揚。

半年後，我走進博研士集團位於上海外灘的總部大樓。

我的新頭銜是：全球戰略顧問，亞太區業務發展負責人。

手裡的新項目，價值數十億。

盧卡斯和新同事們為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歡迎派對。

沒有虛偽的客套, 沒有等級的壓迫, 每個人臉上都是真誠的笑容和對未來合作的期待。

盧卡斯親自為我開了一瓶他珍藏的香檳。

「砰」的一聲，金色的酒液在酒杯中升騰起細密的氣泡。

他舉起酒杯，鄭重地遞給我。

「為我們最棒的全球戰略顧問王舒乾杯！」

他的聲音洪亮而真誠。

「你的價值, 在這裡，才會被真正看見！」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 善意地笑著，喊著我的名字。

在這裡，我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打發的小王，我是王舒，是他們認可的夥伴。

後來, 我聽說了李總公司的消息。

我離職後，很多產品的交付標準遠遠低於預期, 博研士提前結束了合作。

因為失去了博研士這個大客戶, 公司業務一落千丈，骨幹員工紛紛離職, 資金鍊陷入困境，已經縮小規模, 勉強維持。

至於張浩，早就被辭退了。

因為履歷太過精彩，在這個圈子裡徹底社死，沒一家公司敢要他, 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徹底淪為親戚朋友間的笑柄。

我舉起酒杯, 看著杯中歡快升騰的金色氣泡。

一飲而盡。

從今天起, 我的功勳，再也無人可以竊取, 再也無人可以玷污。

後來，我以獨立顧問的身份，參與制定了行業協會的《中小企業海外營銷人才激勵與權益保護白皮書》。

在扉頁上，我寫下一句話：

「企業的短視, 在於總試圖用成本去計算人才，而忘記了真正的價值，存在於規則與信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