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來後,別墅大變樣。
花園裡我親手的種下的大片玫瑰花,此時全被拔掉,換成了茉莉花。
別墅內部的家具裝修煥然一新。
原本擺放著我和陸景照片的位置,此時換成了他和徐知媛的合照。
我淡淡掃過了下四周,轉而上樓。
打開臥室的門,卻發現房間裡我東西全不見了,徐知媛坐在臥室里。
我心頭一震,進門翻找,原本放在抽屜里的東西不見了。
徐知媛:「這是我的房間了,你給我滾出去!」
「我柜子里的鐲子呢?!」我壓抑著怒火問她。
「你說的是這個嗎?」
她抬起手腕,微微笑道:「在手上,好看嗎?」
「還給我。」
我爸媽葬身火海,家裡被燒成灰燼。
那鐲子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是我剛出生時,我爸媽為我定製,特意請了大師開光,以保佑我平安健康一生。
「我很喜歡,我要了。」
她朝我挑釁一笑:「阿景說這別墅里東西都是我的,你已經和他離婚了,沒資格再拿他的東西。」
「這是我的東西!」我不跟她廢話,直接上手去搶。
徐知媛眼看搶不過我,故意將鐲子往地上一摔。
哐當一聲。
鐲子碎了。
我身體瞬間僵硬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顫抖地撿起鐲子碎片。
徐知媛諷刺笑了笑:「哎呀,好可惜呀,鐲子碎了~」
我氣得渾身控制不住在發抖,眼淚奪眶而出,怒吼道:
「徐知媛,你該死!」
看到我兇狠的眼神,徐知媛害怕地後退兩步。
我上前,揚起巴掌朝她扇去。
下一秒,手腕被人死死攥住。
陸景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映入我眼帘,他凶厲警告我:「江苒,你敢!」
7
我毫不猶豫揚起另一隻手,狠狠扇了徐知媛一巴掌。
再順手又打了陸景一巴掌,我氣到聲音在發抖。
「滾開!」
「她摔碎了我的鐲子!!!」
他面色一變,回頭看了眼徐知媛。
她小心翼翼揪著他的衣角,一臉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沉默一會兒,溫柔擦過我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該凶你。」
「阿媛精神受到刺激時,會控制不住做出一些應激的事情,但這都不是她本意的,她也不知道這個鐲子的意義,你別和她計較了好嗎?」
「你別生氣了,我會請最好的師傅幫你把鐲子修復好。」
我瞳孔驟縮,心臟像是被人活生生砸開一個口子,鮮血淋漓,痛到無法呼吸。
一時間所有悲傷,怨恨,憤怒湧上頭腦。
他知道這個鐲子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選擇維護徐知媛。
甚至連聲道歉都不願讓她說。
我揚手扇他。
「陸景,你可真偉大!」
「為了她你不惜跟我離婚,我答應了,但你為什麼要把人領到家裡來,縱容她拔了我的玫瑰,霸占我的臥室,亂動我的東西!」
「就因為她是精神病,我就要一直忍讓她。」
「那下一步呢,她又要用尋死來逼迫你跟她睡怎麼辦?我也要忍著把你打包好送她床上嗎?」
「究竟是因為她有病,還是你存了其他心思。」
「夠了!江苒你越說越過分了!」
陸景下意識觀察徐知媛一眼,看到她發白的臉色,他愧疚的眼神,漸漸變冷:
「你適可而止。」
8
我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拖著行李箱走出別墅。
陸景想來追我,被徐知媛發瘋攔住。
回到我以前的房子,簡單收拾住下。
還有二十六天。
剩下的日子,我辦好入學需要的手續,定好離開的機票。
把手上項目做完,儘早結束工作,安心去讀書。
離開別墅後,我就不再管陸景和徐知媛的事情。
不管他們兩人在別墅是親也好,睡也罷,都與我無關。
然而,我把重心放回自己身上後,陸景卻頻繁給我發信息。
噓寒問暖,主動彙報每天行程。
像前世的被我的一樣,極力想修復兩人的關係,得到的卻是對方的冷漠。
他前世是怎樣冷暴力我的,我現在就怎樣冷暴力回他。
消息全當沒看見,來興趣了就回他兩句。
「你煩不煩,不知道我在工作?」
「我很忙,沒空跟你在浪費時間。」
他給我打電話,我不接。
他來接我下班,我加班。
他察覺到我的冷淡,不再頻繁騷擾我。
轉而派人給我送花,往我家裡送各種新季高奢服裝和首飾。
我看著那些東西,冷笑一聲。
前世,這些東西可是出現在徐知媛身上。
如今,我不稀罕了,他倒是屁顛屁顛送上來。
我沒搭理他,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給徐知媛。
當天,陸景沒再發信息騷擾我。
徐知媛在晚上更新了朋友圈:「分離七年,你終於又回來我身邊,這一次我會牢牢抱緊你。」
配圖是一張兩人在海邊相擁的背影照。
我給她點了贊,並評論一條:「祝福鎖死。」
沒過幾秒,那條朋友圈被刪掉了。
下一秒,陸景就打電話過來。
接通他的電話的時候,他就劈頭蓋臉責罵我。
「江苒,你那條評論是什麼意思?是想把事情鬧大?」
「不就是條朋友圈嗎?你至於這麼陰陽怪氣嗎?」
「你這些天把氣撒在我身上還不夠?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
在他眼裡,這些都是我不想假離婚,在背後搞小動作的行為。
徐知媛在哭泣,委屈巴巴道:「阿景,江小姐是不是怨我?可我不是故意的,明明前一天你才答應我的告白,一覺醒來卻到了八年後,我的男朋友成了別人的老公。」
我明白了,原來是她又受刺激失憶了。
陸景溫聲細語:「不是你的錯,我和她本來就要離婚了。」
面對我時,語氣一凜:「江苒,道歉。」
給我氣笑了。
我罵了句:「兩個神經病,沒事幹就去檢查腦子。」
我看了眼日曆上的倒計時,深吸一口氣,不生氣不生氣。
還有十八天。
姑且再忍忍。
9
領離婚證那天,陸景開車到樓下接我。
他似乎專門打扮一番,穿了身我從未見過的紅色西裝。
明艷又喜慶。
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去領結婚證。
陸景對上我眼神時,明顯有些心虛。
副駕上坐著徐知媛,一襲紅裙。
看起來像是情侶裝。
衣服是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我忽然想到戀愛時,我讓他和我穿同款粉色衛衣去約會,他冷漠拒絕的神情。
竟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鮮艷顏色的衣服,是人不對。
「上車吧。」
「爺爺下午要做手術,這是他要求的。」
陸景難得主動解釋。
我神情沒有任何波動,轉身上了前面那輛車。
陸景溫和的臉色驟然一沉,目光死死盯著我的背影。
心口莫名感到一絲不安。
10
那種不安感,越接近民政局越強烈。
在排隊時,他望了眼窗外的陰沉沉的天色,壓抑得讓人難受。
他又看了眼神情平淡的我。
突然有些不想離婚。
「苒苒,我們不離了好嘛?或者你說得對,阿媛的病還有很多種治療方法,不一定非要我離婚。」
我心頭一驚,隨即反問他:「若其他方法她好不了呢?難道要我忍受她一輩子纏著你?」
你不想離,我還想離呢。
我用著這個藉口,強硬道:「離,儘快把她治好送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們親昵曖昧。」
聽到我這番話,陸景暗暗鬆了口氣,心中不安的情緒瞬間消失。
他握緊我的手,聲音異常溫柔。
「好。」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度假。」
「說起來,我們結婚三年,還沒度蜜月呢。」
一向沉默寡言的陸景,今天話格外多。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以後度假計劃,引得一旁的人不由側目。
畢竟沒有人會在離婚登記處,和即將變成前妻的老婆聊去哪度蜜月。
我面上笑嘻嘻,內心 mmp
傻批。
誰要跟你度蜜月。
老娘明天就要跑路了。
11
離婚證到手,我心情大好。
出了民政局大門,我抬頭望著天,此時陽光正撥開烏雲,天氣漸漸晴朗。
微風拂來,吹動我的髮絲,帶走我所有的陰霾。
往後餘生我步步向陽。
看到我們出來時,徐知媛立馬跑向陸景,拿過他手裡的離婚證,展顏笑了。
陸景卻越過她,走到我身旁。
「待會兒要去看爺爺,你和我一起吧。」
我眉眼含笑,難得給他好臉色。
「不了,我約了車。」
不同車,但一起到。
我和陸景手牽著手來到爺爺病房,宛如恩愛夫妻。
他說什麼我便在一旁附和,時而低頭羞澀一笑。
這樣的戲份,我前世演了三年,再熟練不過。
爺爺沒看出不對勁,他擔心手術不成功,叮囑我們許多。
前世,因為徐知媛死後留下的話,鬧得沸沸揚揚。
爺爺知道了,氣急攻心,病情加重,沒等到做手術就去世。
這世,手術很成功。
我心中那塊石頭終於放下,再無牽掛。
最後一晚,我留下給爺爺守夜。
12
我是中午的飛機。
回到家,拖著我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去機場。
到小區門口時,我看見陸景正從車裡下來。
看到我大包小包,手裡還拿著護照,他臉色一變,大步朝我走來。
「你要去哪?」
我身體微僵,心裡罵他真會挑時間,面上不慌不忙說。
「公司臨時派我出差。」
他皺了皺眉,:「你的項目不是在收尾了嗎?什麼事情這麼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