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珠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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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原來坐副駕駛還有講究嗎?

不等我細想,門後又是一聲輕嗤:

「蠢貨,萬一出了事,當然是後排最安全啊。」

那句輕飄飄不帶任何情感的嘲笑,猶如悶雷炸在我耳畔。

我下意識鬆開手,飯盒跌落,滿地狼藉。

門被一把拉開,露出張張錯愕的臉。

為首的少年表情從慌亂到鎮定,再到陰沉:「江亦珠,誰教你偷聽別人說話的?」

我迎上他理直氣壯問責的目光,只覺得心下冰冷。

這樣暴躁衝動的一個人,卻在對待江明月時格外地細緻用心,甚至不惜讓他的親姐姐去死的地步。

多麼感人至深的姐弟情啊。

指甲狠狠嵌進掌心,我抬眼對他笑笑:「江星辰,你真不是個東西。」

我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身後傳來低罵,伴隨桌椅被踢翻的聲響。

12.

我開始埋頭專心刷題、背單詞,不再跟除了裴玉晟之外的任何人交際。

相對應地,排擠我的人也越來越多。

當早讀的我從抽屜里掃出大堆垃圾時,江明月就坐在位置上靜靜看著,眼中帶笑。

杜葉翻動白眼,陰陽怪氣道:「這都誰幹的啊,也不怕人家小朋友去告老師、告家長。」

有人小聲跟腔:「她肯定會趁機跟裴玉晟告狀,真無聊。」

「怕什麼,她有本事就去說,別人只會越來越煩她!」

我手指微頓,還是將桌子擦得乾乾淨淨。

等裴玉晟踏進班裡那一刻,竊竊私語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如既往同我打起招呼,我微微點頭,沒有言語。

13.

在期末考試到來之前,班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裴玉晟小腿骨折,住院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為什麼受傷,有人說他深夜飆車,有人說他翻牆摔斷了腿,還有人說他跟人打架以一挑五,傳得十分玄乎。

連向來跟我不和的杜葉都跑來問:「喂,裴玉晟為什麼住院?」

我默寫單詞頭也不抬,說我哪兒知道。

事實上,我還真知道。

他受傷那天,是我哭著把他送到醫院,而他在我懷裡躺了一路。

我們約好在咖啡館做題,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拿起手機往外沖。

我一頭霧水只能跟在後邊跑,連書包都沒拿。

他速度飛快,七拐八拐進了條小巷子,等我好不容易追上時,他已經在一家鑑賞會所門口跟人打起來了。

對方也是個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二人如同未開智的小獸般廝打在一起,你來我往,拳頭揮得虎虎生風。

但人家身後還跟了一群兄弟,眾人一擁而上將兩人拉開,那少年逮住機會,竟順手抄起一根龍頭拐朝裴玉晟劈頭蓋臉砸來。

我嚇得魂飛魄散,腦子裡一片空白,撲上去想將人撞開。

結果對方反應也快,抬腳將我踹倒在地,只是手中拐杖跟著砸偏,落到裴玉晟的膝蓋下。

那沉甸甸的龍頭砸墜,裴玉晟面色急變,當即額頭冒汗,自喉間發出一聲悶哼。

見他軟下身子伏在地上,我不顧心口疼痛,連滾帶爬撲到他身邊,嘴巴還沒來得及張開,眼淚就糊了滿臉。

少年見狀將拐杖一丟,得意大笑起來:「廢物,你這輩子都比不上我聞殃!」

他說著抹去唇角血漬,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

「他是廢物,你是蠢貨。」

說完逕自領了眾人揚長而去。

我沒去想他這番話的含義,趕忙跟路人借來手機叫救護車,哭得叫一個傷心。

後來連裴玉晟都忍不住,強撐起笑容問我有什麼好哭的,他自己打不過人家,還連累我也跟著挨打,果真是個廢物。

我咬牙拚命搖頭:「他放屁,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裴玉晟!」

他臉上的笑意忽而凝滯,黑到發亮的眸子定定望著我:

「下次別跟鐵頭娃一樣說上就上,那混蛋心裡有數,我不會有事的。」

我哭著擦掉鼻涕反駁他:「可是你會疼啊。」

他沉默下來,好半天忽然抬手,掌心覆蓋住眼睛:

「江亦珠,你可真笨啊。」

有淚水從他青紫交加的臉頰滑落。

14.

裴玉晟回校後,莫名其妙開始躲著我走,連打招呼也愛答不理的。

我對此感到疑惑,但也無暇顧及。

因為期末考試結束,我迎來了十六歲生日。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過生日,父母表現得極為重視。

他們本打算大張旗鼓舉辦一場宴會,可礙我沒什麼朋友,也不愛熱鬧,最後只能以家宴的形式為我慶祝。

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下,絲絨長桌上鋪滿鮮花,滴水凝露,嬌艷動人。

我滿心甜蜜地將雙手合十,笑容卻在傭人端上白巧克力榛子蛋糕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木然鬆開手,盯著長桌中央精美的蛋糕,眼眶逐漸變得乾澀。

母親手舉相機等待了片刻,眼神從疑惑到恍然大悟。

她面帶懊惱:「瞧我這記性!」

她放下相機小心翼翼地對我道:「真對不起啊小亦,媽媽習慣做成白巧克力榛子......」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母親尷尬地閉上了嘴巴。

我垂下頭,沒有任何動作。

生日前的兩周,母親問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蛋糕。

我說我從沒過過生日,也沒有吃過蛋糕。

她心疼得眼淚呼之欲出,我趕緊翻出相冊里保存的草莓蛋糕圖片,面露期待:「這個好漂亮,我可以嘗嘗它是什麼味道嗎?」

母親愛憐不已,摸摸我的臉說當然可以。

然後,她親手,為我做了江明月最愛吃的白巧克力榛子蛋糕。

等母親解釋完,餐桌上靜寂瀰漫。

父親率先出聲:

「我現在就讓秘書去訂,很快就能送來。」

江星辰雙手抱臂倚在靠背上:「真麻煩,不就是個蛋糕嗎?」

我還是不吭聲。

對面,江明月放下酒杯起身,姿態優雅地走至我身側。

「小亦,」她附身握住我的手,眉頭輕蹙,像是遇到了非常糾結的難題,「媽媽為此辛苦了整整兩天呢。

「她為了做這個蛋糕,比往年早早預訂了巧克力的品牌,連榛子都是專門托姨媽寄回國內,她再親手一顆顆挑出來的。」

她目光誠懇:「媽媽為你付出了很多,你稍微嘗一嘗,不要傷了媽媽的心好嗎?」

我很笨,但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她每吐出一個字,我的心口都好似被狠狠紮上一刀,我用力攥緊手掌,低頭死盯她美麗到刺眼的臉龐:

「江明月,你一定要這樣刺激我嗎?」

她清澈的眼中盛滿疑惑:

「什麼?」

我氣到渾身發抖,抽出手狠狠推開她:「滾!」

江明月順勢向後倒去,跌在地上。

父母發出驚呼,江星辰迅速起身拉開椅子。

我厭惡地揉搓被她碰過的地方:「你再三強調往年、往年,不就是為了炫耀所有人都偏愛著你嗎?」

「江亦珠你有完沒完!」

一杯水劈頭澆在我臉上,江星辰眼尾猩紅還想再潑一次,被母親拉住。

父親面上肉眼可見地失望:「小亦,明月只是想教你學會體諒母親,你卻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她,你的性格實在是太尖銳了。」

母親黯然搖頭:

「小亦,是媽媽忘記約定在先,你怎能把氣撒到明月的身上?」

江明月靠在江星辰肩頭,一雙淚眼欲說還休。

我歪頭正視他們一家四口,發自內心地感到乏力、疲憊。

15.

我回到房間,坐在窗邊掉眼淚。

我懷念在楊樹溝跟隔壁牛牛上山背柴的日子;想村支書搖頭晃腦念「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想回來前一晚,阿媽在燈下給我縫新衣服,阿爸小口抿著酒,說花兒,走了就別回來了。

阿爸還說,以後不准我再回楊樹溝。

阿媽別過臉,悄悄揉揉眼角。

「為啥?」

「信娃子,回來就得過苦日子,你還想不想上學了!」

阿媽手中飛針不停:「白天那兩位看著就不一般,你跟人家回去,切記好好聽話。」

我坐在炕上沒搭腔,阿媽接著笑道:「咱們花兒要從山窩窩來到城裡頭,享福咯!」

我心裡難受直抽泣,說想帶他們一起走,阿爸聽了吹鬍子瞪眼:

「凈說胡話!人家尋的是閨女,有俺們什麼事?你安心回去過好日子,將來長大了,帶我跟你阿媽去天安門看升旗,也讓俺們開開眼。」

我使勁兒點頭,把鼻涕全擦到阿爸袖子上。

阿爸臉都黑了。

我沉浸在回憶中太久,夜風微涼,逐漸吹去我心中怨憤。

我想起上樓前母親那受傷的眼神,還是決定去跟她道個歉。

我躡手躡腳下樓,走到父母房門口。

在我鼓起勇氣準備敲門時,裡面先行發出響動。

「你也別太難受了,孩子們還小,產生點誤會很正常。」

「不,老江,你看見她當時的表情了嗎?推倒明月後,沒有一點慌亂或者愧疚,她眼中只有恨。

「那孩子真冷血啊,我瞧著她,只覺得寒心。」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是我們的親生骨肉。」

母親輕聲嘆息:

「若是,沒有那封鑑定書就好了。」

父親沒有接話,像是默認。

我收回手臂,僵立在原處,機械地眨動眼睛。

16.

我用盡全力撐住扶手下樓,跌跌撞撞逃到後花園,蜷進牆角試圖躲避現實。

夜色無聲將我包裹,偌大的花園重歸靜謐。

當我哭到昏昏欲睡,風中傳來似有若無的低聲交談。

「對不起,求你不要討厭我......

「你不是說喜歡這塊玉嗎?我保護得很好,沒有被聞殃搶走......」

「明月,都是我的錯,」壓抑的音色聽起來分外熟悉,「不要不理我。」

我睜開眼望去,兩道身影就在不遠處的鞦韆旁。

月光流轉,男生臉上的卑微盡顯無疑。

江明月坐在鞦韆上晃動雙腿,聲音說不出地輕柔:

「怎麼能不討厭你呢?」

她含笑說出這句話,少年恐慌到不假思索,直直將才受過傷的腿跪了下去。

我眼皮輕輕一跳。

江明月不為所動。

「阿裴,你把小亦送回來,妄圖使我被江家驅逐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我哦。」

我一點點瞪大眼睛。

「不,不是的!」裴玉晟急切地辯解,簡直快哭了,「我只是,我只是想......」

「等我被江家拋棄時,跳出來好拯救我,成為我的救贖是嗎?」

江明月微不可聞笑了一聲。

裴玉晟面色蒼白,雙唇跟著顫抖:「我錯了,都是我太卑劣。

「我不該送那封鑑定書的,對不起,對不起明月。」

他雙目赤紅,流著淚卑微仰望少女笑吟吟的臉。

「我很早就後悔了,我讓他們排擠她、孤立她,給你出氣......

「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人嘴巴一張一合還在說些什麼,可我直覺兩耳嗡嗡作響,全都聽不清了。

印象中,兩人離去後,滿腦只剩混沌的我又坐了很久。

等我挪動麻木的雙腿,艱難往房間走去,江明月的臉再度出現在眼前。

她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我的狼狽。

「生日快樂,小亦。」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我潰不成軍。

她猶不盡興,偏頭繼續笑:「我特意叫他過來的,你開心嗎?」

我扯動唇角,上前拉住她胳膊,聲音抑制不住地沙啞:

「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對我。

她笑容不改,低頭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

「你活該。」

在我愕然的目光中,她笑意加深,可眸光愈發冷冽:「做一輩子的桐花不好嗎,為什麼要貪心?」

我張張嘴,啞口無言。

沒人教過我應該怎樣應付這種局面,阿爸阿媽只會說,花兒很好,誰見了你都會很喜歡。

可是,可是——

爸爸媽媽把我接回來,現在又不想要我了。

我不和江明月爭,也不和她比,我只是回到屬於自己的家,原來在她眼裡,這也叫做貪心嗎?

我想不通。

我在落地窗前流了一晚上的淚。

怎麼辦啊,阿媽。

城裡的人都不喜歡楊樹溝的桐花呀,阿媽。

17.

我昏昏沉沉又睡了好久。

醒時天光乍破,窗簾被黎明寒涼的風吹動,窸窣作響。

我下床關窗戶,結果手掌穿透了把手。

喔,想起來了。

這是我死去的第四天。

我點開熱搜,看到前二十條都掛著我的名字。

好傢夥,死前是黑紅頂流,死後依然是頂流。

我下意識要給經紀人打電話報喜,傻笑著摸了半天手機才反應過來。

我頓時興致缺缺,看光標再度開始滾動。

熱度最高的幾條分別是「江亦珠學歷」「江亦珠留學失敗」「江亦珠裴玉晟前後出入酒店」。

全是舊新聞,可輿論不停,常看常新。

我瀏覽了幾眼評論,煩躁到恨不得摔了電腦。

【江家是養不起她嗎,J 高中都沒念完就出道了?】

【我是 jyz 同學,她初中時候學習就特別差勁,應該被高中自然淘汰了吧。】

【原來豪門也會生普通人啊 hhhhh。】

【勿 cue,普通人至少也會把大學上完的。】

【樓上這話有失偏頗。】

【豪門出身,出國深造,這麼好的條件都把握不住,fw 一個。】

【姐妹們穩住,對家又買熱搜來搞哥哥,誰要跟 s 人沾邊啊!晦氣晦氣晦氣!】

......

早在出道沒多久,我第一次與裴玉晟對戲被拍時,就遭全網群嘲過學歷。

那時黑粉給我冠名「太妹」「九漏魚」,更是給我工作室放出的所有圖片都打上了文盲 tag。

真是辛苦他們了。

經紀人問我輟學原因,我攪動手指沒話說,把她氣到直罵榆木疙瘩。

我要怎麼跟她說呢?

說 16 歲生日過完,父母商量把我送到墨爾本讀書,他們說我可以考慮,但眼神又不容置疑,我只能答應。

他們說等我落地後有熟人接應,可當我一覺醒來,翻譯女孩帶著我的包裹不翼而飛。

我一個人流落在異國他鄉偏僻的小鎮,面對滿大街卷髮高鼻樑的男女,悲傷恐懼,惶惶不知所措。

我餓了幾天肚子,靠蹩腳的英語找到一家亞裔,借來人家的手機給家裡打電話,但沒有人接。

我不知道父母的聯繫方式,打給江明月,被拉黑。

打給江星辰,對方在亂糟糟的酒吧里接通電話,在我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火速掛斷,再打過去已是無人接聽。

我頭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冷,那是再也無法回到家鄉的絕望。

在幾名亞裔詫異的目光中,我哭得歇斯底里,幾近崩潰。

如果不是他們好心送我到鎮上的餐廳打工,別說繼續念書,我連口吃的都不會有,說不定哪天就餓死在垃圾桶旁了。

如果我閒暇下來,我就去當地的學校蹭課聽,不管是什麼階段,什麼內容,總之聽就是了。我努力學習當地的語言,然後繼續往江家打電話。

我在狹小的閣樓里仰望雨天每一朵寂寞的雲,電話打了八個月都沒打通。

我就再也不打了。

18.

18 歲,我終於還清房租,攢夠了機票錢,輾轉踏上回國的路。

我在機場遇到如今的經紀人霞姐,她說我條件好,遞來名片讓我考慮進娛樂圈。

我一心想回家,收下名片匆匆離開。

我有很多疑問就在嘴邊,等下了計程車,站在煙花絢爛燈火輝煌的江家別墅前,所有哭訴與質疑又悉數煙消雲散。

這一天,是江明月的成人禮。

我掏出二手手機開始下載微信,登錄帳號打開她的朋友圈,一張張翻看。

在我落地墨爾本,淹沒在異國人的洪流中時,她和母親在香港最大的商場裡盡情刷卡。

在我裹著單薄的被子蜷在閣樓,靠大聲讀書掩蓋肚子發出的叫聲時,她帶領江星辰在阿爾卑斯山下滑雪,享受瑞士鄉村獨特的風土人情。

我提著外賣奔跑在路燈閃爍的雨夜,她牽著裴玉晟的手,在大堡礁碧藍的海底與魚群共舞。

她臉上永遠洋溢著幸福安逸的笑容,我嘗試彎出和她一樣的弧度,驚覺自己臉頰發僵,已然很久不曾笑過了。

我在外面漂泊的日子,江明月理所應當地過著本該屬於我的生活。

好笑的是人們還擔心我會傷害她。

我蹲在別墅對面看煙花,煙花升空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也跟著掉落。

我從兜里摸出名片,按下長串數字。

話筒傳來霞姐發自內心的笑聲,我握住手機呆呆問她:

「姐姐,是不是進了娛樂圈,就會有很多人喜歡我啊?」

她說小傻子,姐就是干這個的,保管將來讓全國人民都喜歡你!

我笑著狠狠點頭:「那我進,我進。」

淚水滾進衣領,快要將心口灼出一個洞。

19.

大概是老天於心不忍,我的首部作品一炮而紅。

江家火速聯繫上了我,開口便要我退出娛樂圈。

「你不在國外好好念書,回來混什麼娛樂圈,不嫌丟臉嗎?」

父親少有地憤怒,母親苦口婆心,連江明月都打來電話,聲音里是明顯的擔憂:

「小亦,這麼久不和家裡聯繫就算了,怎麼能這樣氣爸爸媽媽呢?

「聽姐姐的話,退出娛樂圈好不好?」

我趴在床上,翻看私信里滿滿的喜愛與彩虹屁,終於真心實意笑出了聲:

「不好,一點都不好。」

和江家陷入冷戰後不久,裴玉晟也邁進了娛樂圈。

我在新劇試鏡現場看見他,一度手腳冰涼,呼吸困難。

他坐在高處俯瞰我,薄唇緊抿,眼底一片漠然。

和我全憑運氣不同,裴玉晟背後是整個鼎盛的家族,再加上他先天條件優越,一進圈子便扶搖直上。

我作為當紅流量,不可避免與他產生了接觸。

在我們合作的首部戲拍攝途中,他一直跟我保持距離,直到殺青那天,他突然敲開我的房門。

我不覺得他是來敘舊的。

果然,裴玉晟神色泠泠,將我逼至牆角:

「待在國外不好嗎,為什麼回來?」

當然不好。

我不能開口,因為我不能蠢到再給別人遞一次刀。

那晚他像對待陌生人般留下疏離的警告,我忙不迭點頭時,他忽然靠在牆上,一把將我拉進懷中:

「別動。」

下一刻,熾熱呼吸打在我的脖頸處,我汗毛倒豎,起了一身冷汗。

他輕嗤一聲推開我,面無表情地離去。

我連夜坐上去外省的飛機。

等一周後再回到京城,緋聞已經沸沸揚揚,傳得漫天都是了。

20.

自走紅以來,我一直在偷偷做一件事。

為楊樹溝籌備希望小學。

其實我也忘了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執念,大抵是在墨爾本某個晴朗的早晨,放下書本抬頭,正好看見鴿子撲棱翅膀划過天際。

像小時候蹲在桐樹下,抬頭看片片桐花在光中綻放,如同只只展翅欲飛的鴿子。

我便突發奇想,如果我不能接著讀書,那我能不能讓其他的孩子有書讀呢?

人一生這樣短暫,我見識不到的景色,總要想辦法讓別人替我好好看一看。

我連霞姐都沒透露,直接藉口休假喬裝打扮,匿名跟隨公益組織去鄉村實地考察了。

等到第一部片酬到帳,楊樹溝的希望工程也隨之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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