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清冷總裁還給白月光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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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箏沒有去聽他的後半句,她被巨大的噩耗震驚住了。

抖著唇瓣,又重複了一遍。

「你說……我爸爸沒了?」

擁著她的傅景辭看不到她的表情,從沒愛過人的自私鬼,卻將這當成捆綁她留在自己身邊的理由。

「對,你爸爸自殺了,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

他的深情表白還未說完,就被沈流箏大力推開。

虛弱的身體,驟然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將他這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都推得踉蹌了幾步。

他剛想開口解釋,好安撫自己的妻子。

一抬眼,寒光已至。

傅景辭瞳孔微縮,他猛地想起,那是他剛剛叫人準備好的水果刀。

是他準備在箏箏醒來後,親手為她削水果的工具。

此刻,卻被他的妻子穩穩拿起,就要扎進他的心臟里。

他隨手一握,就將沈流箏原本虛弱的身子攔了下來。

明明沒有傷到他分毫,可心臟卻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傅景辭心臟生疼,卻又不得不保持著現在跟她僵持不下的動作。

他可以將她遠遠甩開,那樣就不會被她傷到。

可,他不捨得。

很快,體力透支。

沈流箏一頭砸進傅景辭懷中,手中緊握的水果刀也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

一個半月後。

景山別墅。

沈流箏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色,怔怔發獃。

自她上次在醫院襲擊傅景辭失敗後,再醒來的時候,就被關在了這棟她從來沒有來過的別墅里。

整個坐月子期間,傅景辭請來的私人醫生和營養師團隊都在這裡,出入自由。

除了她。

沈流箏垂眸,看向自己腳腕上銀白的鎖鏈。

心中嗤笑。

傅景辭怕不是小說看多了,還想搞這種得不到就強制愛的戲碼。

既然他想玩,那她就……

好好陪他玩玩。

樓下,車燈照亮被夜色籠罩的樹林。

沈流箏在窗台上看著,傅景辭停下車子,又繞到後備箱去。

他手中提著鮮花和禮物,抬頭看了眼樓上,正好與她對視。

只不過今天,沈流箏沒有轉身就走。

她對著傅景辭,強忍著噁心,扯了扯唇角。

明明只是一個連笑都算不上的表情,卻讓傅景辭如獲至寶。

他露出驚喜的表情,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很快,沈流箏就感覺身後有人抱住了自己。

帶著微涼的夜風。

和熟悉的木質香氣。

這道懷抱,和以往並無區別。

只是如今多了讓她噁心到反胃的不適。

「箏箏,你今天是對我笑了嗎?」

傅景辭黏糊糊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附贈了讓她噁心至極的細密親吻。

但她卻沒有拒絕。

只是沉默著。

見她像過去的一個半月一樣,傅景辭不免有些失望地鬆開了抱著她腰身的手臂。

轉而獻寶似的,將為她準備的驚喜和禮物奉上。

原以為,今天也同樣得不到她半分眼神。

卻沒想到沈流箏突然開口。

「今天的禮物,也是唐若不要了,才讓你來送我的嗎?」

17

她語氣諷刺。

帶著洞悉一切的瞭然。

傅景辭卻猛地一驚,他看向沈流箏的眼神中,帶著抑制不住的狂喜。

「箏箏,你還在乎我的,對不對?」

沈流箏知道面前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忍著噁心,從眼角擠出一滴眼淚。

卻又立刻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抬手拭去了那滴眼淚。

傅景辭卻為了她的這滴淚心花怒放。

高大的男人緊緊將她擁在懷裡,像是終於找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沈流箏輕輕推了推他。

嘴上依舊不肯饒人般絮叨。

「百合,煙花秀,哪一次不是她唐若不要了你才給我的,今天的東西你拿走,我不要...嗚嗚...」

傅景辭的吻落了下來。

呼吸交纏。

曾經讓她心如擂鼓的親密,如今只剩下了噁心和利用。

一吻結束。

為了隱藏自己未曾情動的表情,沈流箏將臉埋在男人懷裡。

心中卻冷笑連連。

原來冷眼看著仇人為自己沉淪情動的樣子,是這樣美妙的感覺。

「箏箏,我跟唐若沒有任何關係,等過幾天我就把她送得遠遠的,再也不會讓她來打擾你,好不好?」

傅景辭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妻子,終於又感受到心臟重新在胸腔里開始跳動的感覺。

沈家倒了,害他少時玩伴生活悽苦的罪魁禍首也自殺謝罪了。

他或許也曾對沈流箏有過怨,但那畢竟不是她的錯。

他少時承過唐家母女的恩情,還有箏箏欠唐若的,已經用他和箏箏的孩子還過債了。

從此以後,他會和箏箏重新開始。

他們,還會一起養育許多孩子。

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自己。

「後天,是我的生日。」

妻子埋在他的懷裡,說話時的熱氣噴洒在他心口的位置。

傅景辭心下一軟。

他耐心地回應。

「我當然記得,我給箏箏準備了很多禮物……」

其實往年,他也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未曾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總是刻意假裝忘記和沈流箏有關的所有特殊日期,以此來欣賞她臉上失望的表情。

卻忘了,若不是真的在乎,又怎會記住關於她的每一個日子。

「我想看煙花秀。」

傅景辭身子一僵。

煙花秀。

那需要帶箏箏出門才行。

可是,箏箏真的已經原諒他了嗎?

傅景辭敏感多疑的性格,讓他不由回憶起今天妻子的異常。

下一秒,馨香柔軟的唇瓣湊了上來。

唇齒交纏。

他聽見妻子用一種委屈的聲音,再次強調。

「我要看一場,只有我署名的煙花秀,傅景辭,這是你欠我的。」

傅景辭不再多想。

是他把路走偏了。

箏箏從來都是愛著他的,又怎會真的不要他了。

誤會早就解開,他也向她不止一次地解釋過,關於唐若和沈家的恩怨。

如今想來,她不過是想要一個消化的時間而已。

「好。」

「我還要去買新衣服首飾包包,做最好看的造型。」

「好。」

「你要儘快把唐若送走,我討厭她,她想跟我搶你。」

「……好,都聽你的。」

傅景辭予取予求。

在他閉眼沉淪時,卻沒有注意到。

沈流箏正用一種冷靜又厭惡的眼神注視著他。

外出活動被多疑的傅景辭限制諸多,但沈流箏還是如願以償從銀行里拿到了母親留給她最後的遺物。

一筆不菲的存款,以及屬於母親的身份玉牌。

藉口上廁所,沈流箏支走了跟著她的保鏢。

買了新的電話卡,躲在商場的公共廁所里。

她抖著手指撥通了那串電話號碼。

電話被接通,聽見對面聲音的瞬間。

沈流箏的眼淚落了下來。

她帶著委屈地哽咽。

「小舅舅...」

千般責怪,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

「明天會安排人去接你,但你最好想些別的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18

沈流箏瞬間想好對策。

「知道了,小舅舅。」

電話掛斷。

沈流箏將手機卡拆下,扔掉,才慢悠悠地出來。

看到保鏢臉上閃過的鬆懈,她心下更加堅定。

傅景辭,準備好了嗎?

明天的煙花秀。

是沈流箏送你的離別禮物。

如她所料,傅景辭這次準備的煙花秀比上次更加盛大豪華。

臨近中午,她就被上門的造型師收拾妥帖。

不得不說,傅景辭的第六感或許真的很強。

又或許,他只是單純想借這個生日補償她。

不僅寸步不離地跟著,就連去廁所也要跟著。

沈流箏心中噁心,卻只能假裝嬌羞地捶他。

夜色逐漸暗沉。

傅景辭牽著她的手,沿著小路,在包場的公園裡慢慢走。

像是要同她把一生的路走完。

沈流箏卻拉著他坐在長椅上。

白嫩的腳踝從裙子下探了出來。

「不走了!腳都磨破了,好疼!」

沈流箏有些不滿地抱怨。

傅景辭卻溫柔地笑了,他將沈流箏的腳架在腿上,絲毫不介意地脫掉鞋子,幫她按摩起來。

她許久沒有穿過高跟鞋了,如今才穿著走了小半天,就已經磨得血肉模糊。

難怪說走不動了。

「下次還敢在出來玩的時候穿高跟鞋嗎?」

傅景辭好笑地打趣她。

卻只得了沈流箏的一記白眼,和她嘴裡小聲的碎碎念。

「這不是想得,難得和你出來約會嘛,當然想穿得好看呀……」

傅景辭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泡進了蜂蜜罐中。

他剛想開口說些濃情蜜意的情話,就被沈流箏帶著傲嬌口吻地命令道。

「老公,那邊有個藥店看到了沒,去幫我買創可貼,順便再買兩個冰激凌。」

老公這兩個字一出口,傅景辭更是激動得眼圈發紅。

他想也沒想,當即答應下來。

穿著一身特意挑選的高定西服,卻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沈流箏看著他小跑離開的背影。

無聲地做了個再也不見的口型。

傅景辭似有所感地回頭,卻只看到妻子舉著胳膊,對自己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他這才放下心來,頭也不回地跑向不遠處的藥店。

他再也不會讓她等他太久了。

然而他的滿腔歡喜,只持續了片刻。

當傅景辭拎著小袋子回來,看見空蕩蕩的長椅時,一種說不出的驚慌和後悔湧上心頭。

手機振動。

傅景辭緊張極了。

他顫抖著手指,輕輕點開收到的訊息。

是航班即將起飛的提示信息。

收信人,是沈流箏的手機號。

他早就讓人將沈流箏的手機號動態共享到了自己這裡,就是為了杜絕她離開的任何可能性。

難怪昨天一反常態地熱情,到最後,甚至趁他去洗澡的時候,拿著他的手機,說要檢查。

可她千算萬算,沒想到竟會被一條即將起飛的提示信息出賣了行蹤。

傅景辭捂著臉,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又哭又笑。

到最後,他的眼神中,只剩下一片執拗。

他不會再給她半分自由。

恨他也好,怨他也罷。

只要能將她永遠鎖在自己身邊,他甘願用一生來贖罪。

另一邊。

沈流箏看著自家小舅舅出動的特種兵男團和私人飛機,一臉黑線。

早知道他給了這麼多厲害的人手,她又何必動那麼多的腦筋,還要忍著噁心跟傅景辭睡覺。

上了飛機之後,沈流箏打開手機。

發給傅景辭最後一條信息。

【傅景辭,再也不見。】

發完之後,她將舊的電話卡拆下,扔進了風裡。

看著窗外的風景,她的心情終於晴朗起來。

從此以後。

她自由了。

19

飛機落地。

沈流箏感受著異國的新鮮空氣,心情好了許多。

再次見到小舅舅時,氣氛卻有一點尷尬。

中英混血的中年男人,即便臉上已經生出幾條皺紋,卻依舊無損他的容貌和氣質。

「哼,現在走投無路了,知道來我這裡討巧賣乖了。」

他這話說得,好像她是什麼無情無義的人一樣。

沈流箏癟了癟嘴,將代表母親身份的玉牌遞了過去。

中年男人卻並未接過。

片刻後,他將玉牌推了回來。

「你拿著吧,畢竟,以後你就要改隨母姓了。」

沈流箏面色一僵。

猛地想起當時向小舅舅求助時,答應下來的條件。

紐茵斯家族,向來有下嫁女兒後,後輩隨母姓的習慣。

可是。

紐茵斯家族的前身,是華人先祖在英國這裡闖出一片天地後,被女王授命的。

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改隨母姓的原因就是……

她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名字從沈流箏,變成牛流箏。

這好聽嗎?

她有些想耍無賴。

「小舅舅,你當時還答應我會出手,結果……」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出口。

即便得知父親死訊已經月余,可打心底里,她還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知道她在想什麼,中年男人哼了一聲。

也不催促,只拋下鉤餌。

「你父親的死,不是自殺。」

沈流箏猛地抬頭。

可中年男人卻不願意說下去了,他端起茶杯,輕輕啜飲。

「只有紐茵斯家族的人,才能動用家族勢力。」

沈流箏恨恨咬牙,向權力妥協。

「我改。」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中年男人笑睨著她。

「牛流箏,這個名字也不是很差勁嘛。」

「……」

沈流箏有點想罵罵咧咧。

「逗你的,英文名改隨母姓就行了。」

又聊了一會兒,有下人來通傳,有客到訪。

沈流箏跟著起身,準備離開。

「對了,你作為障眼法,訂機票的那架飛機出事了。」

她腳步微頓。

身後的聲音卻沒有停下。

「有恐怖分子作為乘客混了進去,因為被傅景辭強行攔截飛機的行為激怒,強行引爆了身上的炸彈,兩百多名乘客和乘務人員。」

「無一生還。」

沈流箏皺眉。

強烈的愧疚感襲上心頭。

可接下來的話,卻不得不讓她轉移注意。

「這件事,給傅家造成了很大的輿論壓力,現在他們正打算換一個掌權人,來度過這次的危機。」

換一個掌權人?

沈流箏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人影。

傅家子孫不少,可算得上有能力有手段的繼承人,只有一位。

就連傅景辭,如果沒有當初她傾盡沈家之力相助,也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傅司淮?」

會客廳的大門剛好被推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走來。

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帶著沈流箏無法忽略的熟悉感。

「沈小姐,這麼想我嗎?」

沈流箏有些訥訥地看著越走越近的高大男人,思緒不由自主飄回五年前的舊時光。

不待她回憶過去,傅司淮的大手已經在她面前伸了出來。

「我有意回國,重新奪取傅家掌權人的身份,不知沈小姐可願助在下一臂之力。」

沈流箏打量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高大男人。

片刻後,她緩緩將手搭了上去。

「合作愉快,傅司淮。」

這場飛機事故的發生,雖不能說是傅景辭全責,但造成這樣慘烈的結果,和他強行截停飛機,也脫不了干係。

一時間,網絡上有不少人在罵他,連帶著傅家大大小小的公司,也因此深受牽連。

但也有小部分理智的民眾認為,飛機上有恐怖分子,即便沒有他強行截停,最終的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還是航空公司的安檢不夠嚴格。

可不論網上的人怎麼說,對傅景辭而言,都不重要了。

此時,他正頹然地坐在地板上,一瓶又一瓶瘋狂灌酒。

似乎只有酒精帶來的神經遲鈍,才能延緩他心中的疼痛。

一道纖細的身影推門而入,逐漸靠近他的身邊。

可他依舊機械地將酒往嘴裡倒。

終於,一隻細瘦白嫩的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傅景辭皺眉,下意識抬頭看去。

迷濛的雙眼,卻在看到那張與他夢中人三分像的臉時,怔愣了。

他顫抖著唇瓣,似驚似喜。

「箏箏,你回來了?」

來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下一刻,傅景辭卻踉蹌著起身,去翻找被他扔在桌上的袋子。

他跌跌撞撞地拿著創可貼回來,一邊半跪下來,想去扒拉女人纖細的腳踝,一邊在口中念念有詞。

「老婆,你腳踝都磨破了,我給你貼好,等下背著你走好不好呀?」

可當他的指尖觸摸不到那片被高跟鞋磨紅的皮肉時。

傅景辭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抬頭,被淚水洗過的雙眼,總算認出眼前人,並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出去。」

20

傅景辭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即便認出眼前人是自己少時玩伴,是他曾放在手心裡呵護了許多年的人時。

他的態度依舊急轉直下。

可唐若卻並不理會。

她緩緩蹲下,捧起傅景辭的臉。

語氣中帶著蠱惑。

「景辭,姐姐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可回應她的,是傅景辭憤怒的推搡。

「滾!你他媽給我滾!你才回不來了!你就是嫉妒箏箏!滾!」

傅景辭將酒瓶砸碎,舉著鋒利的碎玻璃,狀似瘋癲地大吼大叫。

醉漢的瘋話,能有幾分可信。

即便如此,依然刺痛了唐若的神經。

她眸中閃過幽暗,最後,又歸於平靜。

傅景辭跌跌撞撞地回到主臥,嗅著上面日漸稀薄的香氣,難得入眠。

第二天一早,他終於醒來。

酒意未褪,但頭腦已經清醒過來。

傅景辭將自己睡出來的褶皺撫平,才依依不捨地推開別墅的大門,準備上班。

連日來,不願承認失去愛人的痛,以及傅家不斷向他施壓的生活,已經快讓他崩潰。

他坐在車子后座,直到司機開到公司樓下,才發現自己沒帶上重要的工作文件。

怕破壞沈流箏在時的樣子,家裡的傭人早就被他遣散得七七八八。

一時間,還真沒有辦法找人替他來送。

或許,也是為了逃避股東大會被眾人譴責的目光。

傅景辭抹了把臉,隨口吩咐道。

「回家。」

車子平穩地停在車庫裡。

傅景辭推開別墅大門。

目光打量起這棟許久沒有在清醒狀態下仔細觀察的別墅。

這裡,曾是他和箏箏承載著三年溫馨回憶的愛巢。

他輕手輕腳,像是怕碰壞了別墅里的物件一樣。

順著樓梯往上走,突然聽見一聲哼笑。

「哼,沈流箏死了也是活該。」

傅景辭的臉瞬間黑沉下來。

他正準備出聲大喝,卻完完整整地聽見了唐若接下來的話。

「正好,讓沈流箏和她爸爸媽媽團聚,哦,對了,還有她生下來的那個小雜種!」

「她恐怕一輩子都想不到,孩子的臍帶血,可不是完全用在我身上,而是被抽干,倒進了洗手池裡。」

「喜歡傅景辭,怎麼可能?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蠢,我說什麼他都信,不過也確實好用,要不是他,我還真沒辦法解決掉沈瑞強那個老東西。」

「......」

傅景辭的心臟一寸寸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樓梯上偷聽了多久。

可從唐若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話,都變成尖刀,凌遲著他的肉體和靈魂。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的愚蠢和自以為是作祟。

是他錯信唐若,變成利刃,一次又一次傷害他的愛人。

傅景辭控制不住自己,露出猙獰的神色。

他恨唐若。

但他更恨自己。

他會在處理好一切後,以死向他的愛人謝罪。

但在這之前,唐若也要付出代價。

傅景辭赤紅著雙目,強忍著直接殺了唐若的衝動,推開那扇被她虛掩著的門。

......

「沈小姐,可以邀請你跟我一起回國,去參加我的接任酒會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順著電話傳了過來。

沈流箏被他的聲音蠱惑到了,下意識紅了耳根。

但她卻遲遲沒有回覆。

「陪我去吧,我給你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作為,沈小姐幫我從傅景辭手中奪回大權的感謝。」

沈流箏輕嘆一聲。

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回國了。

酒會奢華,宴請了各路政商界的大佬,也請來了許多媒體人。

如此大張旗鼓,是傅家給社會輿論的交代。

唯一受苦的,大概只有不停在應酬的傅司淮本人了。

總算又送走一位找他談合作的老闆,傅司淮走到陽台放鬆,摸出打火機點燃香煙。

一抬眼,卻看到了一臉頹廢、窩在沙發里酗酒的傅景辭。

他走了過去,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睨著這個一臉死相的男人。

唇角勾起,帶著嘲諷和輕蔑的弧度。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如果不是流箏當時幫你,你覺得憑你也配與我相爭?」

聽到他的嘲諷,傅景辭的眼神卻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只有在從他口中聽到流箏二字時,才罕見地眨了眨眼。

傅司淮瞬間感覺無趣極了。

他轉身欲走,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

「傅先生,要辛苦你出來接我了。」

傅司淮溫柔的笑意遮掩不住。

「好。」

掛斷電話,他正欲下樓。

卻被人拉住衣角。

是跌跌撞撞起身的傅景辭。

21

此時,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哽咽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著嗓子,輕聲詢問道。

「是箏箏,對嗎?」

當真正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哪怕只是一點細微的聲音,也足以辨認。

傅司淮態度冷淡地將他揮開,轉身就走。

沈流箏看著跟在傅司淮身後的尾巴,挑了挑眉,打趣道。

「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禮物?」

她的身份信息已經在國內註銷了。

從今以後,她是紐茵斯家族的繼承人,紐茵斯·埃斯特拉。

而不再是沈流箏。

因此,她並不擔心會被傅景辭認出來。

甚至還有閒心和傅司淮打趣。

傅司淮貼近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耳尖。

「他不是禮物,最多算是……我想請你看的一場戲罷了。」

看戲?

傅家的宴會邀請了不少新聞媒體人,本意是借著他們的手筆平息傅景辭帶來的影響。

然而那些人卻在看到傅景辭的時候,毫無顧忌地大聲談論起來。

「哎,那不是傅家上一任掌權人傅景辭嗎?」

「一個靠著老婆家上位的私生子罷了,草包一個,你們沒聽說啊,傅氏因為他市值蒸發了十幾個億!」

「關於財經方面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小道消息我這有不少,我聽說這個傅景辭前幾天和他的小情人當街撕扯起來了,他那個小情人好像還是他老婆同父異母的妹妹呢。」

「為啥撕扯起來?」

「這個我知道,我有朋友在警察局工作,說這個傅景辭派人抓了他的小情人和小情人的醫生閨蜜扭送到警察局,以故意謀殺罪起訴了她們,非說她們謀殺了自己的孩子……」

沈流箏聽得一清二楚,心臟更是生疼。

在被傅景辭囚禁的日子裡,她早就找那些私人醫生了解過。

治療白血病需要的臍帶血並不多,就算是虛弱的早產兒也少有因為取血而亡的例子。

可偏偏,她的孩子沒了。

真是可笑。

人都沒了,傅景辭做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呢?

沈流箏不願再聽下去。

這些事情對她來說,無異於將結痂的傷口再次揭開。

她早就不愛傅景辭了,可那個孩子不一樣。

那是她辛苦懷胎,與她血脈相連的寶寶。

傅司淮看到她臉上明顯的不悅,立刻道歉。

「抱歉...」

他本意是想借這些外人的嘴,來告訴沈流箏這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如今已得到了報應。

卻沒想到,反而惹她傷心。

妒意和心疼交織。

沈流箏並不知道傅司淮此時所想,她轉身欲走,只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可下一秒,傅景辭的聲音卻在她背後響了起來。

「箏箏...」

沈流箏腳步一頓。

片刻後,她一臉漠然地看向傅景辭。

語氣陌生。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

然而傅景辭只是用一種懷念的眼神,貪婪地在她的臉上流連,描摹她的每一寸。

就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在腦海里一樣。

沈流箏被他這樣的眼神噁心到了,扭過頭不再看他。

「箏箏,唐若和她那個醫生閨蜜,我已經把她們送進了監獄...孩子的事情,我當時也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你爸爸自殺那件事情,我也知道了全部真相...」

傅景辭聲音哽咽。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也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沈流箏卻並不打算理他,離開的腳步未曾停頓。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差點以為你真的出事了,如果你再晚回來兩天,我真的會受不了了去陪你……」

「箏箏,我不求你原諒我,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繼續愛你……」

愛她?

他有什麼資格?

既然說想去陪她,那就去死啊?

去給她爸爸、給她的孩子償命啊。

沈流箏轉過身,與傅景辭對視,目光如冰。

「那你就去死,去給我爸爸和孩子以死謝罪,忘了,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你不敢。」

「傅景辭,我看到你這張臉就噁心得想吐,能滾遠點,別噁心我嗎?」

「你不是說愛我嗎?那你也去自首,去把你幫唐若做過的那些事昭告天下,少打著愛我的旗號,凈做噁心我的事情。」

沈流箏轉身飛快地跑了。

傅景辭踉蹌著想追,卻被傅司淮踹倒在地上。

被酒氣和思念啃食多日的身子,虛弱到爬起來都費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遠,遠到他再也抓不住。

傅景辭猛地想起,當時箏箏被他囚禁在別墅里,只能靠營養液維持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無力。

那些他曾經傷害過沈流箏的事情,竟都變成迴旋鏢,重新紮在了他自己身上。

22

沈流箏沒有想到,像傅景辭那樣自私自利的人,竟然真能看到他跑去自首的新聞。

她本來以為,從傅景辭那裡剝奪走財富、地位,甚至是自由,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時,她應該是暢快的。

可實際上,她毫無感覺。

就好像,她和傅景辭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一樣。

沈流箏關掉新聞頁面,再次打開工作文件。

在小舅舅的幫助下,沈家的產業已經被陸續收了回來。

她現在肩上的責任太重,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可以依靠著父親肆意妄為的大小姐了。

電話鈴聲響起。

是傅司淮。

「傅總,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酥麻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

「沒有事情,就不可以來找你嗎?」

沈流箏沉默了。

自重逢以來,傅司淮對她處處殷勤的態度,她不是看不出來。

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一點兒也沒有再發展親密關係的想法。

更何況,傅司淮還是傅家新任的掌權人。

與其給他希望,不如說得直白一些。

沈流箏閉了閉眼,斟酌著開口。

「傅司淮,你已經是傅家新的掌權人了,我身上沒有能被利用的價值了,也不想再被利用,你懂我意思嗎?」

她自以為這話說得足夠傷人,也足夠直白。

可卻沒想到電話那頭在長久的沉默後,只說了一句。

「你陪我去個地方,如果去了之後,你還是堅定現在的想法,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沈流箏沒想到傅司淮所說的地方,會是他們還是青梅竹馬時,常去的莊園。

她同傅司淮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就是這個傅家哥哥的跟屁蟲。

後來在她情竇初開的那年,家族聚會上,父親和當時傅家的家主聊天,有意將她嫁給傅司淮。

可那時,傅司淮得知了這個消息,卻只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還太小了,還不明白什麼是愛,結了婚就是要一輩子一直在一起的,等你長大些再說吧。」

被暗戀的哥哥如此拒絕,沈流箏自然不可能再放任自己的感情。

再後來,在傅司淮出國留學的那幾年,她遇見了傅景辭。

記憶回籠。

沈流箏跟著傅司淮,慢慢走了進去。

卻硬是被裡面的景色震驚住了。

整個山莊被月季花海包圍,幾乎所有的綠化帶里都被種上了大片的紅色月季。

見她震驚,傅司淮笑了笑,輕輕拉著她繼續往裡面走。

整個莊園,都被裝飾得格外浪漫。

沈流箏有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幹嘛,把我拉過來強行告白啊?」

傅司淮但笑不語。

直到他帶著她走進莊園的別墅里。

整個一樓客廳都被改造成了展櫃。

展櫃里陳列著各式各樣罕見的珠寶首飾。

而每一件珠寶下都有一張她的照片,以及一張手寫的卡片。

沈流箏走到第一個展櫃前。

那是一條罕見的粉鑽項鍊。

而照片定格在她 18 歲那年的成人禮。

手寫的卡片上,是傅司淮的字跡。

【我的小月季,終於成年了】

沈流箏不由自主地挪動腳步,往裡面陳列著的展櫃一個個看去。

記錄著她人生所有重要時刻的照片,都被珍藏在展櫃里。

包括她當年毅然決然嫁給傅景辭的婚紗照。

當然是被裁掉了一半的單人照。

沈流箏莫名覺得這人幼稚好笑,卻看到了在這張照片下,他寫的卡片是。

【如果我去搶婚的話,她會跟我走嗎?】

【算了,只要她幸福就好】

【我會永遠在她身後】

沈流箏感覺有一種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

可是想到當年的事情,她又覺得十分割裂。

傅景辭那麼會裝。

萬一傅司淮也是做做樣子呢?

這樣想著, 沈流箏看向傅司淮的眼神中帶上了質疑。

那句她許多年前就想問出口的話,時隔經年, 終於問了出來。

「你喜歡我?那當年我爸爸要把我嫁給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同意?」

傅司淮被質問得噎了一下。

半晌, 才訥訥道。

「可是,那個時候你才 15 歲,我怕……你長大以後, 會後悔。」

他比沈流箏大了五歲。

雖說是青梅竹馬的情誼, 可她也算他看著,一點點從小豆丁變成少女模樣的。

她可以不懂事,但他不行。

傅司淮心間苦澀。

緩緩將這些年,壓在他心裡的這些事情,交代了個乾淨。

沈流箏聽完以後,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幾圈。

「傅伯父那麼能說會道的性格, 怎麼能養得出你這個啞巴?」

傅司淮被愛了多年的人如此嫌棄,老臉一紅,惱羞成怒。

「所以,你到底願不願意給我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嘛?」

在他一個人遠赴英國打拚事業的時候,連保護她的承諾都沒有做到。

錯過這麼多年……

這一次,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還是要他自己來守護。

沈流箏眨了眨眼。

看著面前格外緊張,但仍一臉嚴肅正經的傅司淮。

飛快地翹了翹唇角。

「勉強, 給你個機會試試吧。」

其實當年, 執意嫁給傅景辭。

也有跟他賭氣的原因。

只是,她現在暫時不想告訴他。

23

三年後。

傅景辭出獄了。

因自首情節,且他的行為最多只構成幫助犯,法院在審判時從輕量刑, 只判了傅景辭五年的牢獄之災。

再加上他在監獄裡改造態度良好,很快就爭取到了減刑的機會。

接觸到自由的風,傅景辭有些不適地閉了閉眼睛。

空無一人的監獄大門,他早有預料。

刑滿釋放前一周, 監獄人員給傅家的人打了電話。

只是,傅家怎麼會允許一個有污點的人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

他, 是被傅家徹底放棄的棄子而已。

傅景辭自嘲地勾了勾唇。

無所謂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 他想見沈流箏一面。

他不再奢求能繼續留在她的身邊, 但有些話,他還是想告訴她。

......

傅景辭跟著傅家的小輩, 有些侷促地走進了布置奢華的婚禮現場。

「你就在這⾥呆著吧,司淮哥說不想讓箏箏姐看到你。」

傅景辭下顎緊繃, 但最終還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在監獄⾥的三年,他的性格越發懦弱沉默了。

傅家的小輩冷嗤⼀聲,轉⾝就走。

要不是傅家現任的掌權人開了口, 別說把他這種⼈帶進婚禮現場,就是連靠近莊園的資格都沒有。

傅景辭沉默地坐在隱蔽在綠植中的陽台里。

這⾥剛好被大⽚的月季花牆遮擋住,卻又能從縫隙中看到外面的場景。

⾳樂聲響起。

⽩色的大⻔被推開。

穿著長拖尾婚紗的沈流箏捧著花緩緩走了進來。

時隔三年,她的容顏越發明艷。

再⽆與他在一起時那樣的死⽓沉沉。

傅景辭忍住鼻腔湧起的酸澀,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完整個婚禮流程。

他看見沈流箏笑得一臉幸福, 將手放在傅司淮的手⼼里。

「我願意。」

桌上,是傅司淮專門讓人為他準備的喜酒。

傅景辭⼀飲⽽盡。

喉間⼀⽚苦澀。

分不清是她的喜酒苦, 還是眼淚苦。

只恨年少天資愚鈍。

箏箏,祝你無我的餘生,永遠歡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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