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嬋目光落在我身上,輕哼表示不滿:
「那你自罰三杯吧。」
話音剛落,沈宴年捏了捏我的手。
勾唇警告:「今天是小嬋的主場,給個面子?」
「聽話喝了,嗯?」
我垂下眼眸,試圖抽離:
「我酒精過敏。」
可沈宴年力道大得嚇人。
溫蟬抿唇:
「我知道了,姐姐還是不喜歡我。」
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
這次沈宴年主動接過她的酒。
送到我的嘴邊,語氣泛著冷意:
「讓你喝了。」
我睫毛輕顫:「會死人。」
「不會。」他異常篤定,「最多只是起疹子而已,死不了。」
「再說了,過敏藥我都給你備著,不會怎麼樣。」
真是可笑,逼我喝酒卻又貼身帶了過敏藥。
我依舊不動。
耐心終於耗盡。
他捏著我的下巴,毫不憐惜地灌進去。
三杯下肚,喉嚨開始發癢。
溫蟬吵著要他陪。
「記得吃了。」
沈宴年扔給我過敏藥,攬著溫蟬揚長而去。
我猛的吞下。
卻發現沒什麼用。
依舊癢,我使勁撓著。
喉嚨開始喘不過來氣。
呼吸越來越急促。
「不好,嫂子!」
……
再睜眼,在醫院。
天已經黑的徹底。
身邊沒有人。
旁邊有張紙條:「嫂子,太晚了我們先走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年哥根本不聽關於你的消息。」
「他嘴硬心軟,醒了你去道個歉。」
我扯唇苦笑。
有用嗎?
他現在,估計正在歡愉。
我幾乎找不到什麼活著的意義。
忽然,門開了。
居然是沈宴年。
我眼底泛起一滑而過的光亮。
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愧疚。
小心握住我的手:
「今天……是我的錯。」
「禾寶,原諒我。」
他知道錯了,語氣卻篤定。
他認定我會原諒他。
像之前的每一次。
我沒有掙扎,只看著他。
他又嘆了口氣:
「禾寶,有個事要你幫忙。」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小嬋今天跟個毛頭小子跑了,我不放心,怕她又被騙。」
「你能不能……用用系統。」
「讓她……只喜歡我一個?」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你幫我,她沒什麼心機,不在我身邊過不好日子。」
「你放心,只要穩住,不會耽擱我們的婚禮,我們還是好好過。」
我看著他,瘋狂眨眼。
想要忍住不哭。
「如果我會死掉呢?你也確定?」
「別胡說八道,你不會」,他抿唇握住我的手,祈求,「禾寶,幫幫我。」
我笑著抽離:「好。」
喚出系統,全部生命值用於兌換。
【確定要控制溫嬋喜歡沈宴年?】
「確定。」
下一秒,沈宴年手機瘋狂提醒。
他彎唇親了親我:
「謝謝禾寶,我明天來看你。」
背影也像個毛頭小子。
我閉上眼,全身開始後知後覺的疼。
辦理出院手續。
選擇徹底離開。
沈宴年,你明天見不到我了。
7
我住進了之前跟沈宴年一起住過的出租屋。
那時候他還是個窮小子。
溫嬋走的時候捲走了所有的錢。
我就這樣來到了他身邊。
我們過得捉襟見肘。
最開始那幾天,連飯都吃不上一頓。
他討厭我,總冷著臉趕我走。
開飯卻總說自己不餓。
扒拉出最好的菜丟進我碗里,說不喜歡吃。
日子不好過,卻也過下去了。
他從一開始的不在意慢慢地視線會落在我身上。
一年後,他的好感度始終上不去。
我只能選擇放棄。
不再專注於他,身邊的男人越來越多。
我想談戀愛,我想幸福。
我想找到屬於我的下一個攻略對象。
有人向我拋出婚姻的橄欖枝。
我以為我要幸福了。
可是他們依舊出軌,背叛。
是最討厭的沈宴年,拖著傷體哭著求我回去。
雖然還是冷冷的。
但我還是能感受到愛。
後來有天下了好大雨。
我吵著三天要吃栗子糕。
他嘴上說著別想。
卻還是冒雨出去買了。
雨水把他澆透,可懷裡緊揣著的。
是還熱騰騰的栗子糕。
他嘚瑟地喂進我嘴裡,指腹擦去碎屑:
「吃了我的栗子糕,生死都是我的人。」
「禾寶,背叛是要天打雷劈的。」
可我手機里總會有不同的男人加我。
我知道,是那些被分手的前男友。
他們不甘心,總會想方設法騷擾我。
直到沈宴年看見了那些騷話。
他掐著我的下巴,已在暴怒的邊緣:
「周禾!這是什麼?」
「你也要背叛我?」
我抓住他的手,瘋狂搖頭:
「不,我沒有,是他們騷擾我。」
他冷笑,第一次朝我動手:
「蒼蠅不叮無縫蛋。你好好想想自己乾了什麼!」
臉頰火辣辣地疼,我捂著臉還沒反應過來。
心臟比臉頰還痛。
他為什麼不信我?
明明……我沒有回應。
明明,我每次都刪掉他們了。
他不再跟我說話,不准我出門,每次也只是例行公事。
他用最快的速度東山再起。
可我解釋他也不聽。
永遠只換來一句:「你真下賤。」
直到我發現了他給溫嬋寫的信。
所以,背叛的究竟是誰?
淚水濕透枕巾,我無力地睜眼。
系統好像都覺得悲傷:
【宿主,距離死亡還剩七天。】
8
沈宴年第二天沒有去醫院。
溫嬋鬧著要他陪,一直在外面玩,沒空。
再加上周禾一直鬧,冷她幾天才好。
等安撫好溫嬋,已經過去了三天。
他買好了栗子糕去醫院。
卻被告知周禾早已辦了出院手續。
他立刻開車回家。
一路上,周禾沒有接電話。
他打開門,裡面什麼都沒少。
沙發上有周禾最喜歡的抱枕,陽台的多肉也還活著。
周禾的衣服,也還整整齊齊待在衣櫃里。
護膚品和那些她喜歡的首飾都還在。
可下一秒,他在床頭看見了離婚協議書。
附著一張紙條:
「到此為止,祝你幸福。」
聽筒里的聲音響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根根銀針,反反覆復扎進他的皮膚。
他有些怒意。
離婚協議被他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我不會簽的,休想去找別人。」
「休想。」
他撥通私人偵探的電話:「幫我找個人。」
一直到晚上,他終於接到電話。
卻是溫嬋的。
那聲音矯揉造作:
「年哥,人家美容做完了,你能來接我嗎?」
剛想拒絕,他還是拿起外套去了。
溫嬋鬧著要去吃飯。
沈宴年第一次覺得她吵。
漫不經心敷衍著。
一次次打開手機。
給周禾發去了很多他跟溫嬋的合照。
可她一直沒有反應。
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找他鬧呢?
溫嬋跺了跺腳,摔碎他的手機:
「年哥!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小姑娘眼尾泛紅,明明很難過還是故作堅強。
堵住了他想罵的話。
只能無奈捏捏眉心,嘆氣:
「是工作上的事,別生氣了。」
「我現在好好陪你。」
至於周禾,那麼愛他。
花時間哄哄就回來了。
一直到半夜,溫嬋累得筋疲力盡,終於睡了。
他鬼使神差去了周禾的房間。
好像還留有一絲她的餘溫。
在床頭頓了頓,他躺進去。
蓋上了周禾的被子。
第二天一早,得到周禾的地址。
路上,他的心臟跳得好快。
全身居然有些顫抖。
他想,這次周禾太過了。
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9
第四天早上,大門被暴力踹開。
沈宴年衣衫微亂,走近。
瞳孔驟然緊縮,顫抖著唇:
「周禾……你……」
我無力地扯出一個笑。
「她愛你了,你應該滿意了。」
「離婚協議,儘快簽了。」
他奮力踹開旁邊的凳子,緊扣住我的手:
「做夢。」
「你就那麼想離開我去找別的男人?」
「我告訴你,休想。」
我無力辯解:「我沒有,我快死了。」
「死?」目光掃過我,他嗤笑,伸手重重摩擦我的臉,「又是你想出來的損招?」
「這臉這麼白,是抹了多少粉?」
「離婚協議?欲擒故縱?想讓我低聲下氣哄你回去?」
他的目光像刀子般落在我身上:
「怎麼?你能跟男人不清不楚,我帶著溫嬋玩兩天就吃醋了?」
我實在沒有力氣,也不想跟他囉嗦,索性閉上眼。
他卻忽然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
像是抓著什麼獵物:
「怎麼?被我說中了?不敢看我?」
「睜眼!睜開眼看我!」
「我沒有。」這幾個字我已經說倦了。
只能不斷重複。
他忽然鬆開,輕笑著打量周圍。
「沒有?你敢說心裡沒有我?」
我斬釘截鐵:「沒有。」
他打量周圍,忽然抱住我,下頜抵在我的肩膀上。
語氣軟了:「禾寶,你瘦了,為了我,折騰成這樣,至於嗎?」
「乖乖跟我回去,嗯?」
他笑。
「你說要離婚,可你還是住在了這裡。」
「因為這裡有我們過去的回憶不是麼?」
「你捨不得的墜子,也是因為是我送的。」
「你捨不得我,所以守著我們的過去。」
我聽著他的話。
眼淚沒收住自己掉了下來,鹹的發苦。
他一點點吻掉,像我們的第一次。
「你最近瘦了,跟我回去多吃點。」
話落,他強勢帶著我回了家。
醫生早已等在那兒。
「給她仔細看看。」
醫生仔細查過後。
也查不出來什麼。
「沈總,只是太久沒進食,身體有些虛。」
「讓夫人好好補補就沒事了。」
聞言沈宴年攥緊的拳頭驟然鬆開。
鬆了口氣,摸著我的頭:
「聽見了?別胡謅。」
「不吃飯這招只對愛你的人有用。」
他命人端來粥,一勺勺吹涼了才喂我:
「好好吃飯,別作踐自己的身體。」
那樣溫柔,那樣好。
和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我再一次窩在他懷裡,哭。
10
他親著我的眼皮。
「你要實在不喜歡溫嬋,過兩天在外面給她找個地方。」
「別跟我作了,我真的很累。」
他從後邊抱住我,輕輕嗅著我的髮絲。
「我愛你。」
我的心尖跟著顫。
這是第一次,我沒有利用系統。
他心甘情願說出的三個字。
可是……太晚了。
我麻木地看著窗戶。
不回應。
他懼怕我的沉默,捏住我的手:
「禾寶,說話。」
我想了想,說:
「可我不愛你了。」
「我也很累。」
他顫抖著鬆開手。
聲音像吞了刃:
「你說什麼?」
並不在意我的回答,他雙目猩紅,按住我的肩膀,然後瘋狂把我揉進他懷裡。
「周禾。」
他嗓音很啞:
「你現在……看著我和她在一起,不吃醋嗎?」
「我和她睡過了,親過了,你不怕嗎?」
「你現在,有沒有心?」
他越說越激動。
忽然將我按在床上,落下的吻又凶又急。
「你還是在想別的男人!」
他喑啞低吼,然後一聲嗚咽。
不顧我的掙扎,咬住我的舌頭。
口腔瀰漫著血腥味。
我用盡全力甩給他一巴掌——
他頓住,抵了抵腮幫子。
然後輕笑。
短而急促。
「算你有種。」
奪門而去。
他和溫嬋越來越肆無忌憚。
從床上光明正大到了客廳。
我選擇閉門不出。
他敲開房門:
「到點了,為什麼不去吃飯。」
「不餓。」
他拽著我直奔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