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十二點三十九分,我聽到一首英文歌。旋律哀婉低沉,尤其是吟唱部分,悲戚悠揚,仿若一隻啼哭的荊棘鳥在對天長鳴。
沉浸於音樂聲里,我突然想,要是你也能聽到這首歌就好了。我想讓你聽到它,在第一時間和我保持感知與共振。
其實我想分享給你的,不止這首樂曲,還有我藉由它想向你傳遞的關心與牽掛。
猶豫許久,我終究沒有點開連結。
僅憑一首歌,幾句話,怕是打動不了你。況且這首歌過於悽愴沉寂,而我的文字也同樣蒼白貧瘠,於你而言都太晦澀難懂,無法企及你的心扉,扣不開你的靈魂之門。
說來可笑,你的心,也未曾有過一刻為我敞開。
過去我總自詡我了解你,清楚你的脾氣、知道你的底色、理解你關於未來的規劃以及對現下的擔憂,還看見了你鮮為人知的一面,洞悉你為人處世的上限與下限。 我以為我熟悉你就像熟悉我自己手心的掌紋一樣。即使偶有遺忘,只要攤開手,那些交錯縱橫的線條也會清晰呈現於眼前。
畢竟我們相處了那麼久的時光,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見證著我們每一次的貼和與分離。
在那些似水流轉的日子裡,我們交流了無窮多的想法,任由它們在頭頂廝殺碰撞,直至融合互為一體。
我們溝通了所有工作上的細節,共同面對過一回又一回的危機和未知。在不同的突發事件中攻池掠地,互相爭奪彼此的自我,並釋放自己的自我。
我的電話,你每次都能打通,我總會第一時間接起,從不讓你落空。你的電話,我在緊急關頭也可以暢通無阻。
我們共擔了數不盡的憂愁與悲喜,也共渡了千千萬萬個或沉默或歡慶的瞬間。
以至於我天真地相信,我對你已經足夠熟稔。你在我面前所展示的,應已是全部的你自己,沒有過多保留。
直到今天,我才後知後覺,我們的眼神從未真正對視過。它們看向的,從來都是兩個方向。我努力仰望你,朝你所在的地方踮起腳尖,你卻總是把頭扭到一邊。
你的世界,吝嗇於對我漏出哪怕一角的光亮。
所以我看不懂你,對你所謂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我看到的,只是你想讓我看到的那個你而已。